林逸秋这才笑眯眯地反问道:“我们滥用什么了?你身上这些可不是你媳妇自己挠的吗?”
另一边,朱茂山都快疯了,因为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还是联系不上王根生,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在家里的王晓柱同样坐立难安。
王红杏看他转来转去,眼晕得不行,不满地开口道:“你在这儿干啥呢?转来转去都打扰到我做针线了。”
“我……”王晓柱几番欲言又止,直到在王红杏的呵斥下才说了实话。
“今天我看见有个女的来生产队找爹,然后爹着急忙慌就去了,我一着急就告诉了娘,娘气得要死,直接就去了舅家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王红杏看着自家的蠢弟弟,一脸无语:“你说啥?你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嘛,娘是多么冲动的人你不知道吗?这种事情也是你可以乱说的?咱爹可是生产队队长,咱们王家在王刘两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是真的,爹就是流氓罪,要是假的,名声也要被败光了!”
王氏姐弟最终还是出了门朝舅家走去,可是还没走出去多远,就有发现村民们三三两两往村口走去,间或还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王红杏想找个人问问情况,那人竟然直接避开她走了,她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
“警车来了——警车来了——”
王红杏不可置信道:“警车?!”
王晓柱也喃喃自语:“这么严重?”
等姐弟俩赶到刘家村,王根生已经被两个警察押解上车了,后面跟着一溜证人:有他们堂叔王根发,牛会计、王计分员还有林逸秋、刘保管员,以及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子,几乎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被带走了,警车都要坐不下了。
孙民霞被几个兄嫂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追出来,嘴里还喊着自己不计较之类的话。
王氏姐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先去看谁,但还是下意识地扑向了母亲。
此时的孙民霞没了往日体面骄傲的样子,披头散发,双目通红,她紧紧拽着一双儿女的手,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要扶我,去拦着警察,红杏晓柱,不能让警察带走你们爹啊,不然咱们这个家就散了——”
也有不少王根生的亲戚想上前阻拦,但是看见两个警察同志跟门神似的守在车前面一下子就萎靡了。
孙民霞哭倒在地:“我原谅我男人了,你们也原谅他吧。”
有王家屯的村民出来说:“根生媳妇,这已经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他贪的是我们大家伙儿的东西啊,我们可不会原谅他。”
他这话引起了所有刘家村村民的不满,这些年他们干得最多,分得最少,王家屯的人倒是委屈起来了。
有个嫁到刘家村的小媳妇直接指着车内的王根生破口大骂:“王根生你这个人民的蛀虫!王八蛋!整天欺压我们刘家村村民,自打我嫁过来,我男人我公公就没有一天不受你的气。派活时让我们当牛做马,克扣我们工分,分粮食时还缺斤少两。我生了儿子到现在就没吃饱过,孩子没有奶水喝,长得跟小猫似的,你自己倒是吃得不错,还养起了小老婆!”
“是啊是啊,难怪我家去年粮食不够吃,原来都上王根生家去了。”
“哪只是去年啊,我们家年年缺斤少两!”
有个王家屯的村民也嘀咕着:“我们还是亲戚呢,他自己一个人贪,自己一家子享福,楞没想着我们!”
那人才说完,就看见所有人都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最终灰溜溜地躲进人群里。
为首警察的一脸为难地把孙民霞扶起来:“婶子快起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王队长没问题,我们调查清楚很快就会放人,如果真的有……那自然有国家法律来严惩他!”
孙民霞自知他们理亏又失了民心,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怪自己太冲动,要不是自己着急忙慌、大张旗鼓地捉奸,又怎么会东窗事发呢。
很快人齐了,警察了解完基本情况,直接开车就走了。
王家一双儿女带着孙民霞就是拔腿也追不上了。李招红护着刘小昌才没让他跟着一起追车。
到了警局以后,几个证人单独待在不同的审讯室被询问。
问询林逸秋的是个老警察,看着面容和善,实则一双鹰眼锐利地打量着林逸秋。
“你是生产队的出纳?”
“对,我是。”
“我了解过你们这个生产队,算得上家族队了,里面的成员几乎都是王根生的亲戚,只有你是一个外来的知青,你是怎么坐上这个出纳员的位置的?”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是去年八月来的东北,在一次拯救噎食孩子的事故中,我得到了见义勇为的表彰,所以才被我们生产总队郝书记提拔上来的。”
一旁记录员突然插嘴道:“郝书记?郝建国吗?”
“是。”
老警察点点头:“你就是那个登上过《光明日报》的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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