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吧。”
林逸秋往里头看了看,标准的四人间,上下铺,一张桌子和柜子。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独立卫浴,但是这条件也已经很好了。
“我们连夜收拾了五个房间出来,要是住不下,我们办公室也可以住人,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这已经比我们知青所还好很多了。”
逛了一圈,林逸秋也没看见有类似的劳改份子住的地点,心里不自觉地有些着急。而且劳改犯不能像廖英杰的名字一样明目张胆地打听,还要自己暗访才行。
可是怎么暗访呢?农场这么大,乱跑会不会大家带来麻烦?
林逸秋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打纸递给郭书江:“哦,对了,郭场,这是我手写的这两天的节目安排,一共二十份,您过目一下,有什么不合适我们还可以调整。”
郭书江感兴趣地翻了翻:“你们倒是有心了,两天节目都不一样……不过怎么没有那出《孙丁宝下乡记》啊。”
林逸秋早就想好了说辞:“哦,那个节目太长了,跟春节联欢的调性也不太搭,就被我换掉了,不过我们临时加了一个小品,也是原创的,就是这个《陈三闹茶场》。”
“这名儿倒有趣,怎么个闹法?”
“就是个工人阶级对抗资本阶级的小故事。”
郭书江点了点头:“不错,比光是些唱唱跳跳的节目好,有教育意义。”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有个小想法。”
“说来听听看。”
“我听说九场也关着不少劳改分子,这样的节目,我觉得光咱们工农阶级看还不够,那些劳改份子更要看,好好掰一掰他们的思想。”林逸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郭书江的神色。
郭书江皱了皱眉:“给劳改犯看表演?不行,他们怎么能看表演呢?”
“我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我问您一个问题,这些劳改分子来农场有多久了?改造得如何?成功了吗?”
“这……最长的也有七八年了,改造得如何我还真不敢说,毕竟一天天也见不到,而且之前没有九场,这里的劳改犯是每个场关不下的人,匀出来到九场的,他们什么情况我还真不清楚。”说到后面,郭书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毕竟九场是他一手管理的,手下的事情都不清楚,他愧为一个场长啊。
林逸秋“义正言辞”道:“所以我才说要好好让他们看看这出节目。现在这群人不外乎是做些苦力,每天有吃有喝有睡,日子也挺安稳的,他们心里怎么想领导怎么知道?咱们不能光磨炼他们的肉体,得从精神方面要他们知道,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在咱们国家是必然要被灭亡的。”
郭书江有些诧异:“你倒是……”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政治觉悟还挺高的。”
林逸秋温厚地笑了笑:“那是,我毕竟是个基层干部,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在我们村,那些个劳改份子被我们王队长训得那是服服帖帖。”
林逸秋:王队长,反正我也没说错,你就背个锅吧。
“不过,如果您做不了主,这件事就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提。”
郭书江隐约感觉这话怪怪的,但是又不得不被林逸秋牵着走。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了,而是八七五农场第九分场的分场长,这点小事他还做不了主吗?反正横竖也没多少人。
郭书江含糊道:“那行吧,毕竟是过年,让他们也出来溜溜放放风,一会儿我去跟保卫科的人说一下,问问有没有什么刺头之类的,不过……”
林逸秋帮他补充完整:“不过除了这俩有教育意义的节目,其他都是演给咱们工农兄弟看的,他们可不能看。”反正他也只是想见个人,相认的事情还得缓缓。
郭书江这才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表演就定在了初五下午六点整,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农场的工作人员在舞台边上一左一右拉了两盏大灯还有好几个小灯泡照向舞台。
李招红和宋国庆担任主持,其他的知青多多少少都有了任务在身,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李招红:“尊敬的各位领导!”
宋国庆:“亲爱的九场同志!”
合:“大家晚上好!”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李招红:“又是一季雪飘过!”
宋国庆:“又是一年人增寿!”
李招红:“辞旧岁欢欣鼓舞庆胜利!”
宋国庆:“迎新春豪情满怀谱新篇!”
…………
开场白两人配合默契,念起台本来如同行云流水。
舞台下一片欢腾,群众积极性极高,倒是很有几分春晚的味道。
几个合唱独唱节目以后,轮到《陈三闹茶场》了,林逸秋也收拾收拾站到了舞台边上。
他刚一上台,就察觉自己失策了。
舞台上这大灯一打,谁还能看得清底下坐的是谁啊?整个黑压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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