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兴致勃勃地问。
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宁大人道:“照顾好你自己。”
“好!”
胡山的信用了藏字密语,解开来说就是告诉她新上任的钱统领并非表面上那般好拉拢,淮乐殿下与荣王殿下的礼他都收,但却都置之旁侧,反而是与不太受宠的五皇子麾下的副将以兄弟相称。
宁朝阳这才想起宫里还有个五皇子,没有封号,没有开府,番邦来朝时,他连正殿都进不了。
若放在以前,她绝不会在意这样的角色,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若是事无巨细,那早晚死而后已。
但现在,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宫拜会一二。
五皇子已经二十有一的年纪,却还屈居在皇子殿里。陛下似乎已经将他忘记了,任由他跟一群六七岁的皇子公主混在一起。
但难得的是,这位皇子眉宇间竟没有什么怨气,看见她们来,还颇为感激地道:“难得还有人记得我的生辰。”
宁朝阳笑着与他寒暄,说自己从前与他的母妃良妃有故,又说最近外头正热闹,若有恩典,五皇子也能去看看番邦来的客人们云云。
程又雪在旁边瞧着,只觉得五皇子温润谦和,与淮乐殿下和荣王都大不相同。
出来的时候宁大人问她:“你怎么看这个人?”
程又雪老实地道:“长得俊朗,人也彬彬有礼,比之荣王殿下,要更让人舒坦些。”
她觉得自己说得很中肯,但宁大人听了,半晌没说话,还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
“怎么了?”她很不安,“我看错了?”
“你不是看错了,是看少了。”她叹息,“五皇子久与稚儿在一处,谈吐却不俗。稚子吵闹,他也能泰然处之,不见厌烦。衣裳虽不新,却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样的人,自律自持,心性坚韧,比荣王可有出息多了。”
若不是母妃自戕惹怒圣人,他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程又雪听得恍然,接着又皱眉:“可他没有圣宠,看样子是无法翻身的,大人怎么连他也要防?”
“朝局瞬息万变,谁知道明日的圣人又会有什么心思。”宁朝阳摇头,“我们做臣子的,就得多思多想些才好。”
宁大人真的好厉害,她跟在她身后满眼崇拜,总感觉大人的世界里是一片刀光剑影尔虞我诈,而她的世界里,只有要交的租钱和看不完的文卷。
程又雪不甘心地想为自己的宅子再努力一下。
她与永定坊的药铺掌柜们还算熟络,找着借口请众人吃饭,那些掌柜倒也没怀疑什么,都欣然赴约。
吃饱喝足之后,程又雪说起了自己治病需要千尾草做引。
几个掌柜纷纷道:“这东西徐州才有,拿来做药所需也少,一般的药铺里也就二钱那么一点。”
“哎,我记得梁掌柜两个月前倒是进了一些。”
“可别,我那点药草早被人买走了。”
程又雪乐呵呵地听着,也没有追问,但这之后,她就往梁掌柜的药铺里跑得勤了,就算不买药,也总要在四周转转。
终于,她这日路过药铺,就看见大人要她盯的那个小厮进去买药了。
梁掌柜与他很熟络,甚至还少收了他两个铜板。
她不动声色地跟上去,想看他要去何处,但七拐八拐的,那小厮转眼就没了影子,而自己回过神,才发现周围是一条无人的小巷,巷子里凉风习习,吹得人后颈皮发冷。
暗道一声不妙,她转身就跑。
方才还毫无察觉的小厮,眼下竟就拎了刀来追,她半点武功也不会,眨眼就要被人追上了。
“叶大人!”生死关头,她大喊了一声。
叶渐青从巷子口路过,就见好端端的一个女官吓得双眼通红小脸发白,二话不说就朝他扑来。
他不喜与人亲近,更别说是不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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