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了远处的高台上。
圣人惊慌低头,就见祭坛上已经是一片洪流,他身边的赵公公包括来看热闹的两个小妃嫔都一起被卷走,不见了踪影。远处的群臣和百姓惊叫连连,纷纷狼狈地往高处爬。
“父皇!”荣王抱着高台下头的柱子,连尾音都在抖。
圣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朝李景乾示意。后者跟着就跃下去,将荣王和荣王妃都一并救了起来。
“淮乐呢?”圣人左顾右看。
“在那边。”李景乾指了指。
淮乐殿下离另一处的高台近,已经被宁朝阳带了上去,新晋的禁军统领也堪用,已经在下头命人手挽手筑墙,勾救上来不少官员。
饶是如此,还是有上百人被洪流冲走,崭新的运河也因这闸口祸事,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宁朝阳心里沉得厉害。
闸口虽不是她监工,却也是凤翎阁的人在负责,在圣人眼皮底下出此大事,已经不是请罪就能平息的了。
淮乐大抵也是想到了后果,放在她胳膊上的手都有些颤抖。
“不对劲。”李景乾喃喃。
圣人又惊又怒,正要发火,却被他说得一愣。
“什么不对劲?”
“水位不对劲。”他看着闸口的方向,“方才微臣就听见那闸木有异响,仔细观之,水已经快没出闸顶。”
木门脆弱,一般闸里的蓄水量都不会超过门高的一半。
圣人扶着栏杆仔细去看,这才发现的确有蹊跷。
“传工部的人到御书房。”他道,“孤要亲审此事!”
“是。”
汹涌的水流渐渐都落回了河里,宁朝阳带着众人去善后,直到深夜才赶回自己的府邸。
刚一进门,她就见灯火盈盈,从走廊一路亮到了东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竟还来这里?
朝阳抿唇,大步走向东院。
江亦川吹熄手里的火芯子,抬眼看向进门的人,抿唇道:“劳烦大人过来坐。”
她依言在软榻上坐下,以为他会说一说闸口之事,结果这人却径直捋起她的衣袖,露出一块青紫。
宁朝阳皱眉:“隔那么远,你竟也看见了?”
“大人说什么呢。”他慢条斯理?????地拿出药膏,“在下今日一直都在东院里,能看见什么。”
她眯眼收回了自己的手。
沾着药膏的指腹抹了个空,江亦川停顿片刻,没好气地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放回来。”
对面这人犹豫了一下,才重新将伤处递给他。
“磕在栏杆上那么重的一下,你竟也没喊一声。”他垂眼,“逞哪门子的强。”
朝阳觉得好笑:“当时那情况,我喊又有什么用。”
“起码自己不用憋着。”
宁朝阳不想聊这个,她抬眼就问:“你给陛下说了什么,他竟没有立马问罪凤翎阁,而是将工部的人给提到了御书房。”
江亦川头也不抬:“你凤翎阁是负责修运河与闸口的,又不负责蓄水放水。”
只这一句话,宁朝阳就明白了过来。
“工部那几个人。”她眼神不太友善,“竟拿人命来给凤翎阁使绊子?”
“此举对他们而言利大于弊。”江亦川揉着她手腕上的青紫,“若无人发现,便是你凤翎阁头罪,若不巧被人发现,他们也能说是最近夏日多雨,蓄水失量,绝非故意。”
先前正巧一连下了七日的大雨。
宁朝阳思忖片刻便站起了身。
“想去找记录水量的册子?”江亦川摇头,“晚了,胡山已经去问过,说是连记录的官员都一并被水冲走了。”
--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