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米和手机,弹跳出一个未知号码,上面是经纬坐标和时间。
阿广看到信息猝然一震,大喜弥漫心头,“阿和,阿和!”
米和窝在座椅中,冷汗茬茬,发起了低烧,整个人迷迷糊糊。
干竭的嘴唇咧了咧,“怎么了?”
阿广把手机一递,米和瞠目一读,霍然有了精神,讷然了半晌,全身脱力地摔回座椅,“again?(又来)”
keenan迅速输入坐标,显示是曼谷一个大众表演舞厅,“我知道这里,卡帕索,一个秀场,没钱的人想要看人|妖演出或是其他表演,都会去那。”
约定的时间是5个小时后。
米和挣扎地起身,“给我止疼药,水和吃的,饿了。”
米和一回到曼谷就蹲守在舞厅后台狭长的走道里,这里白天不营业,晚上才群魔乱舞。
阿成被安置在角落的行军床上,依旧拿毛毯裹着,昏昏欲睡。
阿广和keenan把持着周边安全,两人都配了枪,卡帕索外面有警方的人坐镇。
如果那条信息不是米卓发的,便会陷入重重险情,得做好万全准备。
时间“滴答滴答”,缓慢的滴水穿石。
终于,拐杖的“笃笃”声在走廊另一断响起。
米和刹那起身,挺直身板才意识到腹部伤口撕张的疼痛,他不管不顾,死死盯着幽黑。
阴影中踱出一条腿,而后是烟灰的呢子大衣,最后是那张饱满风霜,依旧英隽的面容。
米和压着穿云裂石的情绪。
那满头白发刺痛了他眉目,真的是悠悠时光,故人老矣。
眼眶逐渐湿润。
米卓踱到他面前,米和迟缓地抬起手臂,轻轻触了触他大衣,突然粲然一笑,显得傻气,“是真的。”
阿广和keenan都避让出去。
父子俩对望着,沉默着。
米和一寸寸端相,“我从没想到,我把那扇门打开,会失去你。我以为你会回来,失踪只是暂时的,所以我每天都在演练你回来的时候我第一句要跟你说什么,说我拿到全优?说我长高了?说学校对面你经常带我光顾的那家士多店关门了。”
“可我又怕你回来,我怕因为我你被警署扣留。为什么不联系我,你跟他们都有联系就是不联系我,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吗,我没有让你满意吗?”
米和的声音凄清苦楚。
米卓沉默地看着他,又看了角落的阿成。
“他救了我,炸弹是冲我来的。那个人撞了阿成,让我看清了他的面貌,我知道他是个人|肉炸弹,立刻离开了,不是故意死遁,也不是故意想让你伤心。”
“我没有不联系你,我一直看着你,你在警署门口的那几天,我就在对面看你,你拿着我的罪证,徘徊了那么久都没进去,我就知道你心太软了。”
米和轻轻笑,“我身边都是你的眼睛。”
米卓理了理儿子的衣领,“一个人最忌讳的就是心软,一点都不像我。”
“我心软的那个人是你!”米和匪夷所思地瞪着他。
“对啊,你心软的人是我,因为我,你才有今天温吞的样子。”
米和突然悲从中来,压着岁月积蕴的愤恨,“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我从小就没有你杀人的勇气,因为我像她!mom is the most generous person in the world!she gave you all her love. you should be grateful yet you disgrace her.(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她给了你所有的爱,你应该珍惜,你这是对她最大的亵渎!)
看到米卓脸上霍然迸出的揪心裂痕。
米和戛然而至,忙压抑着情绪道歉,“i’m sorry ,sorry dad, 我没有想跟你吵。”
“come here.”米卓轻轻揽住米和。
米和迟疑地回搂,吸嗅着陌生的气息,那气味剥离出一缕熟稔的味道,是米卓抱着母亲头颅时崩溃的气味,米和的情绪渐渐瘫痪,他越箍越紧,最后死死拽着米卓的呢子大衣。
“有人跟我说,人再老都需要父亲。我一直有关注你的,你参加了棒球队,你开始玩重金属摇滚,你怎么会想着玩那个,完全跟你不搭,我进去站了30秒就出来了,心脏差点骤停。我看你换专业,看你把博物馆当家,看你毕业和faith去吃红肠披萨庆祝,看你死皮赖脸的去追一个女孩……你成了一个典范,我们家族最推崇的那种典范,彬彬有礼,有涵养,聪明,很赤诚,你一点都不像我,你完全是你母亲的样子,成了我希望我自己能成为的样子,成了我的骄傲。”
米和像个终于归家的孤苦孩子,将脸埋在米卓的脖颈间,“i miss you so much.”他止不住眼泪,“i miss you so m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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