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攻坚下来, 给殷天这刑侦人才开了绿灯,本来嘛, 能者多劳。
当时的现场惨不忍睹, 殷天和侯琢那日到的晚,也就没看到阿春如李逵般的狂热与刚烈。
她赤脚行凶的录像被围观群众拍摄下来。
殷天带着耳机在病房里看视频。
确实如丁一远所说, 在长期服用了天使尘后, 阿春如坠幻境,举止疯魔, 像是被蒙在鼓里,不知自己砍杀的活生的人。
今儿阳光大盛,殷天却浸出一身冷汗。
丁一远还跟她说, 邢局死皮赖脸去西城求人,西城也算慷慨解囊, 派了王牌队员刘疯子入驻。
她侦查的手腕独辟蹊径, 跟淮阳稳扎稳打的风格全然对冲。
惹得一中队怨声载道。
于是,老李撺掇郭锡枰联名上报,要求派出淮阳的实力干将——疯子殷哥。
狗咬狗, 啊不, 志同道合才能事半功倍, 提速提质。
丁卯街作为老城中最繁华的商品街, 人流量大, 走访难度高。
即便消息封锁得再快, 自媒体的风言风语像黑烟散雾,铺腾得满城惶惶。
鬼怪之说乍然而现。
有人说,阿春是这条街上最美的女人,瘦弱温婉,有只男厉鬼看上了她,阿春不从,反抗时即是杀人。
有人说,阿春在行凶时眼睛像黑猫儿一样,黄灿灿,瞳孔是竖着的。
有人说,阿春砍人时像怒目金刚,十八罗汉,她杀的是恶人。
有人说,阿春前日去了董市口,被古时杀人刑场的斩首大汉返了魂,手起刀落,能劈死猛熊,更别提人了。
殷天吃完盒饭,收拾好材料。
把米和唤醒,“我得回局里戴罪立功,你听小妈和老殷的话,好好休息,实在疼就打止疼针,别忍着。”
米和神色慵懒,乍一看充满了旖旎,“嗯,你不要熬的太累,要按时吃饭。”
他要拉她手,殷天躲过,“太凉了。”
米和执意要,殷天忙来回搓,稍微热乎了再轻轻握住。
可还是冻得他颤然,“小天,”米和喉头痒,轻轻咳了咳,“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就要说出来,我那天拦着你没想伤害你,我知道你憋屈,没有把这股火放出来,是我不好,你不要钻牛角尖。”
他竟看出来了,殷天目色诧异。
看到她这神情,米和当即明白了,他没感受错,可能真的是灵魂之侣,心有灵犀,他看殷天如看自己一般通透,那种赤|身|裸|体,能窥见骨骼脉络,深入心室的光明洞彻。
米和摩挲着她的指腹,“我没有想让你有任何负担,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们一起面对,你不要心里不舒服,想骂人就骂我,我不放在心上。”
“我没事。”
“你在我面前,可以有事。小天,我想跟你结婚,跟你组建家庭,跟你生孩子,看着你幸福,看着你高升,我愿意为你去铺路,去当恶人……你让我考检察官,我考,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唯独不要用这种方式伤害你自己,好不好。”
米和这低三下四让她慌了神。
殷天满肚子惑然,她想不明白,真不明白。
拧着身子将脸埋入他的肩窝,殷天轻轻嗅着,闷闷地,“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看着我,”米和晃了晃她手,“你抬头看着我。”
殷天怏怏抬头。
米和面容泛着暧暧的温雅,有着睥睨生死的豁达与容和,“你值得我对你这么好,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质疑自己,不要放弃自己。我和小妈,和老殷就在你身后在你旁边,你不要怕,我们一直都在。”
老殷在门外听得动容,可也憋着股劲儿,阴阳怪气,“这臭小子,真挺会安慰人。”
“什么臭小子,这是你女婿,他妈妈离世得早,爸爸失踪,他就是咱儿子。以后要是天儿敢欺负他,咱得第一个上去护住他,教训天儿,听见没有。”
殷天揉着眼猛地拉门。
二老显然没收回刚才的偷听姿势,尴尬地差点撞个满怀。
殷天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我回局里了,明儿他就能吃流食了,那个粥熬得烂点,加点肉糜,他瘦得太快了。”她从两人中间挤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您们也好好休息,甭太累。”
连着几日暴雨,今儿可算是光芒万丈。
晒在人身上能烘出睡意。
殷天坐在的士后排睡得四仰八叉,打起了轻鼾。
给司机大爷听乐了,知道她是警察,也知道工作疲累,索性就把广播里的相声关了,车速也缓下来,给她营造个安静氛围。
到了淮阳分局,大爷连叫四声才把殷天唤醒。
她懵懵然睁眼,伸了个懒腰,小睡能补神,果不其然,精神多了。
殷天连跑带颠地爬上大门楼梯,迎面就是包汉生。
包汉生也瞧见了她,两眼一闭,喉头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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