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人为暴力的损毁。
晚上9点,米和还蹲守在医院,陪高烨做精神鉴定。
这一日走走停停,他腿伤的疼痛越来越严峻,索性买了根拐杖,一扭一扭。
高烨的鼻子做了修复,用纱布裹着,双颊大面积挫伤,看得惨不忍睹。
两人并肩坐着,米和点了根烟放他嘴里。
高烨这几日憋坏了,瘪着腮帮子死劲嘬。
米和看他受窘,嘲弄地失笑,“为什么捅郭锡枰?”
“每个人都是有词汇禁忌的,”高烨一说话满脸疼,只能哼话,“‘软|蛋,怀孕,幸福,美满这些都是我的禁区,”他装疯卖傻地轻笑,“你应该谢谢我,不然怎么知道她掉下去的时候想的是你。”
两人沉默着。
走廊昏黑,只有两盏破败的小灯,因线路不稳“吱吱”叫。
高烨掐着烟屁股,“你爸头发全白了,”他比划着,“这边,后面,全白了,跟你一样,剃了个寸头。”
“他一次都没有联系我。”
“不会回来的,就算你找到他,他也不会回来,这儿没什么值得留恋,他把上辈子给了蔡榕榕,把下辈子奉献给了我们,你知道庄郁叫他什么吗?”高烨似是想到什么,有些动容,眼眶湿红起来,“她叫他父亲。”
米和惆怅闭眼,后脑轻轻靠墙,落满萧森。
走廊再次陷入死寂。
“你后悔大包大揽吗?
高烨摇头,“我见过跟灿儿很像的人,以为自己可以有新生活,可她嘴巴不对,她嘴巴很干裂,不滋润,像麦子割完的麦茬。我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就知道不是她。”
他虚空地盯着一处,“她回不来了,你父亲跟我说,她永远都回不来了,她偷鸡摸狗,污秽无耻,上不了天堂,只能在地狱受苦,可他人即地狱,我也在受苦,我救不了她。”
康子上了楼梯,从走廊尽头疾步而来。
米和拔下他嘴角的烟。
高烨眯眼看他,目光细长,能抵人心。
他看了很久,想要一点点透析出米和父亲的面容轮廓,“自古以来,双面间谍的下场都不太好。”
米和温吞一笑,“谈不上,除了捅郭锡枰的那刀,你什么都没做错,张美霖,她该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米和真正的“杀人”底牌
为了避开蛇蝎团队的监视, 米和无法出入殷天的病房。
好在庄郁了解他的花花肠子,让张乙安把人领回去,在家静养。
这给了米和发挥的余地, 越挫越勇, 效仿罗密欧夜爬小楼。
他戴着护膝, 颤颤巍巍似个老头,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爬, 他的协调性缺斤少两, 与行云流水的体态简直分道扬镳,既笨拙又沉重。
摔了两次, 跌了一屁|股泥, 还坐断了老殷最爱的罗斯绣球花。
终于,蹭到了二楼, 一条腿踩在空调机上,另一条腿挂窗边,上半身前倾着往里栽。
房间开着壁灯, 幽幽暗暗。
殷天缩在床上,因为太瘦, 只有一浅浅的小鼓包。
老殷进屋关灯, 往窗户一瞥,吓得趔趄后退,踩到了身后的张乙安。
张乙安疼得脚趾抠地, 差点飞泪, 恨恨一捶他肩背, 压声骂, “作死啊!”
看他硬直不动, 探身一望, 亦是愕然。
米和正单腿挂窗户上,两臂慌张挥舞,瞪着他们,白毛衣白睡裤,简直就是一搁浅的天山雪蛤。
城隍庙里的小鬼,干瞪眼不开腔。
三个鬼,六只眼,苦苦僵持着。
半晌,在米和快要支撑不住时。
老殷低咳一声,眼睛瞟天瞧地,身子缓缓后拱,和张乙安亦步亦趋地退出房间,轻掩上门。
米和裤子脏,坐地上。他家教严苛,外裤脏裤不能上床。他捏着僵硬的膝盖,背靠床侧。
殷天就蜷在他身后,他甚至能听见她清浅的呼吸。
米和翻看着她做的笔记,上面标注着拉丁语和荷兰语,有些用法和词性标错了,他一一修正。
凌晨3点,殷天开始辗转反侧,眉峰蹙紧睡不平定,有转醒的趋势。
她临睡前服用了思诺思,如此强效都无法根治睡眠质量。
米和心疼地侧过身,帮她揉太阳穴,低吟着拉丁美洲的童谣,他嗓音踏实温厚,曲调澄澈。
可殷天还是醒了,双目微茫,有些迷糊,“你怎么在这?”
“我进局子前,想看看你。”
殷天脑子迟钝,反应了半天,“你们在密谋什么?”
“这些单词的词性错了,”米和捏了捏她脸,“我都给改过来了,你有不会的直接问我,我是活字典。”
“那黑皮书跟你……”
米和两手捂住她耳朵,“睡觉睡觉,要静养,不然殷叔和张姨会把我轰出去。”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