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家也没人对她说句不好听的话,说明这家人值得交往。
所以江淮来找赵主任请假的时候,李水琴遇上了,就自己掏钱掏票,买了一斤红糖和十个鸡蛋给他带回去。
江欣翻出这些记忆,觉得李水琴也太过小心了,这种事情,怪谁也怪不到媒人头上去,可也说明她是个善良的好人。
在她朴素的价值观里,好人就值得被好好对待。
“行,那就麻烦琴姐了。”江欣礼貌又客气,拿起鸡毛掸子站到自己负责的货架那头去扫灰尘。
“那我明天和后天休息!”王慧珠马上跳出来,指着排班表上的日期说。
李水琴也没和她计较:“好,明后天就排你休息。”
供销社不大,大概几十个平米,前面是卖货的地方,后头有个小仓库,放着几个零散的空木箱子。
货架东西不多,卖些杂货布料日常用品,只消一眼就看完了,倒像个个体小店。
早上来的人不多,李水琴拉着江欣闲聊,江欣也没拒绝,多年的职场生涯,让她习惯了和各种人打交道。
王慧珠也没事做,在纳鞋底,她新近认识一个对象,是电影院售票员,两人正打的火热,听说已经见过家长了。
说起来,从前江欣和王慧珠不对付,江欣也要负几分责任。
两人年纪差不多,江欣的面相看着就比王慧珠要和善许多,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都爱找江欣,不找王慧珠,久而久之,周边的人嚼舌头,说王慧珠长得不如江欣,心地也不如江欣。
江欣年轻,听了这些话很自得。
何况当时和赵洪波感情好,他去了省城上大学,前途看着就光明远大,江欣就多少有些斜着眼睛看人的意思。
而且王慧珠因为长相不突出,相亲了好多次不成功,有些嘴碎的人就传闲话出来,再加上两人在同一个地方上班,难免有口角纷争。
一开始不过是别人的闲话,日积月累,最后反而闹得她们两个不对付。
江心真是庆幸,原主江欣不是个爱惹事爱交际的人,圈子干净,不然她得把她的记忆分门别类安放起来,以便随时翻找。
“哎,江欣,这个口子,你帮我缝缝吧,我缝得不好。”王慧珠拿着两块碎布过来,递给她。
完了!
江欣这才发现,原主居然做得一手好针线,缝出来的针脚细细密密,好多人都爱找她帮着缝个小图案,或者打个补丁。
她硬着头皮想接过那两块碎布,可,可她不会啊!
江心本人能一晚上背下一整本陌生的专业书,可她两只手却挥舞不动一根银针。
见江欣一脸为难,怎么都不肯接她的布,王慧珠不高兴:“不肯就拉倒!”气哼哼转身走开了。
行吧,又把人得罪了,江欣叹口气,她刚还决定往后要跟同事和睦相处呢。
江欣只是撑着下巴,苦恼地挥舞着眼前的鸡毛掸子。
她又仔细把江欣原来的记忆翻了一遍,还好,这只是个普通的小城姑娘,除了缝补,没有其他突出的专长,再来一个她完全不擅长的东西,那就真的身上长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江欣再次叹了口气。
李水琴过来,以为两人又闹起来了,正准备劝架,看江欣大概只是无聊了,就把报纸递给她:“无聊就看看报。”
江欣打开报纸,发现都是一些伟光正又红又专的报道,要不就斗来斗去的,你批评我,我批评你,没意思,她扫了几眼就没再看。
回头看看自己负责的货架,干脆整理了一番,把罐头摆成金字塔形,把算盘一把叠一把地立起来,又把一些农产品摆成简单的小动物的形状,看着十分新奇。
王慧珠看到,嗤笑一声:“就你能,就你显摆。”
江欣不讲话,自动屏蔽王慧珠的嘲讽,她的原则是,工作的时候尽量不要带私人情绪。
李水琴觉得有意思,还和她商量,能不能摆个今年的生肖出来。
......
霍一忠进来的时候,江欣和李水琴正说得欢,都没看到客人进来。
“你好,同志,我要一斤大白兔奶糖,一罐麦乳精,还有两支水笔。”霍一忠低沉的声音在江欣面前响起。
江欣眼前投下的一大片阴影,抬起头,看到一张眼熟的黑脸,这不是昨天在卖水果的供销社见过的人吗?
霍一忠也认出了江欣,笑笑:“同志你好,又见面了。”
江欣从货架上拿下一瓶麦乳精,称了一斤奶糖递给他,露出一张圆圆的笑脸:“好巧啊!”
霍一忠:“你是在这儿上班吗?。”
江欣:“对。”
“水笔只剩下一支了,要明天才有新的到。”李水琴把一支水笔拿出来,“一支要吗?”
霍一忠有些犹豫,他今晚要去陈钢锋家做客吃饭,两支水笔是送给他两个上初中的孩子的。
“是要送人还是自己用的?”江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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