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
居然还会说中文,李霞在异国他乡顿感亲切的不得了。在小伙子的带领下重新回到联邦医院,她不住气的跟小伙子道谢。这才提着饭盒进了大楼。
“你居然去追沈耀宗?你这胆子,万一把自己丢了怎么办?”
李霞边给他盛饭边笑道:“可不就是丢了嘛,这家伙净捡那犄角旮旯跑,没多久我就看不着他了,自己也丢了。”
“那你怎么回来的?”
“鼻子底下一张嘴,我问的呗。”说着她笑起来。“一个小伙子跟我比划半天,结果我还是听不懂,人家把我领来的。”
“幸好,幸好。”沈海阳接过她手里的碗,“沈耀宗那经济案已经过了追诉时效,逮到他也没用了。下回再看到别理他了。”
“哦,这样吗?”
“对。”
“可是、老爷子年纪大了,我想他肯定是想见见这人的吧。我追他也不是说非让他把钱吐出来。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咱们的危机也早已度过。只当他提前拿走了属于自己那份财产,老爷子不也是这么想的嘛,剩下的全是你的,没他的份儿。”
为人子女,也做人父母,沈海阳也能体会父亲的心。这么多年父亲不说,肯定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安好,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人生已经走到最后,所有的东西都放下了。钱财更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初的危机度过后这么多年早不记恨。
“你如果再遇到他,就大喊几句。听不听是他的事儿。”
“也许他躲着,再也见不到了。”
“做贼心虚,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希望他有那良心,想起父亲了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这之后李霞没再见到沈耀宗。每天在租的小房子和医院来回的跑。十多天后沈海阳手术,她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医生让签了同意书,告知了手术风险。如果下不了手术台,那人就没了,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手术前一天她在公公朋友的陪同下去的医生办公室,说这一切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那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包裹住了。随着越来越深入,她回病房的时候脸色已经完全泛白没了血色。
沈海阳看到都吓了一跳,她个正常人比他个病人看着都虚弱。“怎么了,被医生吓着了。”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来米国后接触的外国人都很开放,他如今的肢体动作也多起来。
“别怕,医生就是喜欢夸大其词。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概率都得说一下,实际根本没
那么危险。”
李霞伸手回搂住他的腰,一句话不说,满腔的情意沉甸甸的,出口用什么语言她都觉得无法表达。
前世方中诚伤害她,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就觉得死后火化了自己,一把骨灰洒进山林里拉倒。农村人的思想,依旧在土葬。她死后没丈夫没祖坟,挫骨扬灰这世间再也不来了。
今生嫁给了他,这么多年夫妻携手,做什么他都在背后支持帮助她。出了问题会跟她一起讨论想办法,孩子们有什么心理问题他都会及时干预。眼下他要进手术室,一想到那些可能的危险,她就已经担心的手脚发麻。
生命中如果没有他,那成黑白片了吧。人生没了色彩,活着还有什么劲儿。“一定要加油。我们一起来的,要一起回去。不然我这外语水平安检都过不去。”
“好,一起回家。”
送他进了手术室,她在外紧张的手脚控制不住发抖。公公的朋友陪着她,笑着说他们夫妻感情真好。
“快中午了,你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男子非常有风度,很照顾她。
“不了,我没胃口。杰瑞您自己去吃,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哦,没关系,我陪你。”
俩人等到两点多,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李霞急的站着手术室门口,恨不能自己是透视眼能看到里头。
终于,门被从里头打开,医护出来了。杰瑞跟人一番交流,李霞也听懂了那句手术很顺利,终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医生离开,杰瑞跟她道喜:“只要不做特别的剧烈运动,以后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不用再担心。之前的那些病例回访效果都非常好,注意些以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谢谢,谢谢。”
除了这俩字,她已经不会说别的了。激动的眼泪忍不住的流出来,杰瑞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擦擦泪又哭又笑。
“好了,没事了。”
手术成功了,压在心里的大石终于去除。接下来李霞细心的照顾老公,这种手术都是七八天出院,一周后沈海阳恢复的很好。
“到公寓里住半月二十的,你这样长途坐飞机我不放心。”
这时期开的都是大口子,心脏手术整个开了胸腔。恢复比后世的微创手术费劲儿,听沈海阳转述大夫的话,她开口建议。
沈海阳点头,也不跟她犟。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手术后没了那种隐隐的胸闷感,但双腿没劲儿,身体的确需要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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