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高贵。”刘丽荣以前是看他是她大哥不跟他争辩,可她发现,越是纵容他越是厉害。她冷冷的看着他说,“没有乡下人种地,你刘大教授吃屁喝屁啊。你看不起他们,你又比他们高贵到哪里去。你在这埋怨这个埋怨那个,我是你妹妹,但我不欠你的。所以你少在这给我大呼小叫的,你没那资格。”
刘丽荣当着父亲的面很少发脾气,就连之前过来碰上刘俊荣犯毛病也只是离开没有和他争执。
可刘丽荣不想惯着他了,这要是自己儿子,她早脱鞋揍了。
等她训斥完,刘俊荣反而沉默了,似乎震惊于刘丽荣的态度,他呐呐开口,“刘丽荣你是没……”
“闭嘴。”毕咏君冷冷的看着他,“闭嘴。”
刘俊荣闭嘴了,蹲在那儿一声不吭了。
刘丽荣站起来说,“爸,您安心住着,早晚会回去的。”
“我知道。”刘运为看起来就平静多了,他想了想说,“若是我们可以不要那院子了呢?”
刘丽荣惊讶看他,“您的意思是……”
“嗯。”刘运为叹气,“不要了。谁爱要就谁要去吧。只要人好好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实在不行,家产也不要了,就当为国家做贡献了。”
赵夏意很想说为什么不要,本来就是刘家的,可对上刘运为疲惫的眼神,她似乎又懂了。
这是一个父亲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了。
宁愿不要那院子也要让儿子回去,不然刘俊荣的精神状态,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回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他只要回去。
刘运为又道,“咱们房产不止这一处,总归能给我们留一套吧。”
这话就有些悲凉了。
刘丽荣有些伤感,“我回去再试试。”
从小院出来,刘丽荣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这大概是赵夏意头一次看她妈哭了。
她挽着刘丽荣的胳膊轻声安慰,“会好的。”
会好的。
只是这日子总得有个盼头,这盼头在哪呢?
回去时许沐晨已经回来了,简单说了几句话,刘丽荣便去厢房那屋里休息去了。
赵夏意也洗漱完毕躺在炕上,许沐晨靠过来,“舅舅又发脾气了?”
说起这个赵夏意就有些郁闷,“反正很容易生气发脾气,尤其对着妈的时候。我妈可真倒霉,竟然有这样的大哥。”
许沐晨却难得说句公道话,“这可能也不是他本意,过去十年的折磨太过根深蒂固了。”
就像他被小保姆虐待年,后面二十多年都不能恢复正常。
的确现在日子好了,也安稳了,可不代表曾经遭受过的就没有了。那些痛苦的印记可能伴随人的一生都不会消散。
可许沐晨能理解刘俊荣的痛苦,却不代表他认同刘俊荣的做法。
过去十年受苦的不止是刘俊荣,陪着他的还有年长的刘运为以及毕咏君母子个。
他们不痛苦吗?
包括在过去千千万万个被下放的人,他们都痛苦。
但若都像刘运为这样,那才是人间门悲剧。
要说痛苦莫过于刘运为,可老人家一直撑着。刘俊荣不舍得责怪妻子儿子,却将怒火发泄在刘丽荣身上。
就因为刘丽荣在过去十年非但没有受苦,还一直在城里当着干部过着好日子。
许沐晨拍拍赵夏意肩膀说,“睡吧。明天带妈四处转转。”
赵夏意靠着他,半晌才应了一声,“真希望那些都是梦啊。”
如果是梦还有醒的一天,可那不是梦,切切实实发生了的。
就是不知道刘俊荣到底能不能想通了。
还是说回城他的心病就好了?
赵夏意有些迷茫了。
“沐晨哥哥,那你的那些记忆,也会伴随着你一辈子忘不掉吗?”
许沐晨还没回答,赵夏意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认知,“不,不能拿你和舅舅比,他哪怕是长辈他也不如你。他觉得自己委屈了所以就肆无忌惮的伤害关心他的人,但你自始至终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你们是不一样的。”
许沐晨扭头去看她,黑暗中他有些看不真切,但小姑娘眼角却挂着一丝泪痕,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落泪了。
睡着的人就做梦去了,醒着的人却因为赵夏意的话睡不着了。
许沐晨看着赵夏意说,“因为遇见了你,所以我才变得不一样。”
有时候许沐晨自己都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赵夏意,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或许会和以前一样在军中任职,依旧独来独往,不会娶妻,会一直做一个怪物。
但都过去了啊。
第二天赵夏意还得上班,刘丽荣便对她说,“你不用陪我,我自己转转就行了。”
赵夏意有些不放心,“那你还去外公那儿吗?”
“去吧。”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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