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看向那一排排的房子,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窝棚,土坯垒成的墙,外头糊的除了泥巴还有牛粪之类的东西,如今一些苍蝇在上头飞来飞去。
外面的环境尚且如此,里头还不知道怎么样。
赵夏意皱了皱眉,她不敢想象,当年有洁癖的外公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十年的,而她斯斯文文的舅舅和舅妈面对这样的环境又是怎样的崩溃。
“会好起来的。”许沐晨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安慰,“走吧,过去看看。”
赵夏意应了一声,吸了口气率先朝第三排过去了。
许是因为白天,大家都去干活了,正片区域除了苍蝇的嗡嗡声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到了第三排,隐隐约约的能听见有人咳嗽的声音,赵夏意心里一揪,私有所觉,疾步朝着第五间门屋子去了。
她抬手在满是脏污的门上敲了敲,里头苍老嘶哑的声音传出来,“谁啊。”
听清声音的时候,赵夏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她赶紧将眼泪擦去,然后扬声道,“外公,是我。”
里头顿了顿,老人似乎没听清楚来人,又问了一遍,“谁?”
赵夏意说,“是我,夏意,赵夏意。”
里头传来砰砰响声,过了足足三四分钟,房门终于开了,满头银发的老人扶着门框眯着眼睛适应外头的光亮,待适应了才打量眼前的女同志。
眼睛很大,眼尾那儿微微上挑,高鼻梁,一字眉再加上红润的唇,旁人看了会说一声漂亮,但像个狐狸精。可老人看清这张脸的时候神情却一阵恍惚,似乎透过赵夏意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姑娘。
“外公?”赵夏意看着眼前满头白发,脸上满是病容的老人先是一愣,慢慢的就将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收拾的干干净净含笑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出身的原因,赵夏意的外公的人生也算跌宕起伏,但正因为他的出身,让人忘却了刘家曾经为祖国做出的贡献,只因为他是资本家的后代就被打上了标签,然后从高处跌落泥潭,再也洗不清身上的污渍。
赵夏意的一声外公,终于将刘运为唤回来,他颤颤巍巍的伸手,“真的是我的夏意?”
“外公,是我。”赵夏意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伸手握住刘运为的手说,“外公,夏意来看您了。”
刘运为泪流满面,忙挪开位置说,“快进来。”
说了这么两句话,刘运为又开始咳嗽起来,赵夏意忙扶着他进去,昏暗的房间门因为开了门有了些许的亮光,赵夏意扶着他在一个几片木头做成的板凳上坐下,然后打量这间门屋子。
这屋子看起来最多有七八平米,靠着东边的墙那儿支了一张床,上头叠放着一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屋里其他东西除了一张吃饭的小四方桌,几个简易版的小板凳就是一口小锅,几个缺了口的碗。
环境极其简陋。
刘运为看着外孙女的脸怎么都看不够,待想起旁边跟着的人时才问道,“这位同志是?”
赵夏意忙介绍道,“外公,他是我丈夫,我们五一刚结的婚,他就在离这不远的驻地服役,这次特意来看您和舅舅的。”
听到许沐晨是军人,刘运为的目光都严肃起来,他先是咳嗽一阵接着对赵夏意说,“你们不该来啊。”
见赵夏意不理解,刘运为就知道这个外孙女是被娇养长大的,不知人间门险恶,他看了眼自己住的屋子,叹了口气说,“现如今这环境,普通人也就罢了,他这样的身份不该和我这样的人牵扯上的。”
说起这个刘运为神情也萧瑟许多,哪怕再舍不得,也不想因为他的关系影响到晚辈的前程。
当年他能为了女儿断绝关系,现在依然能为了外甥女断绝关系。
说着刘运为脸色强硬起来,“趁着这会儿都没在的,你们赶紧回去吧。”
说着刘运为将头偏向一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赵夏意和许沐晨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他们其实明白老人的顾虑,也知道现在环境什么样。
但扔忍不住心疼,赵夏意说,“外公,你知道吗,我们能来,也是各处打听了的,能进来也是部队上领导帮忙打的招呼。如果真的不行,您想领导能给打招呼吗?”
刘运为一愣,他倒是没往这方面想,“那,不会对你们有影响?”
赵夏意叹了口气说,“您一直在这儿可能不知道,现在环境不像以前那样厉害了。我听说不少人已经平反回城了,您和舅舅又没做坏事,我觉得回城也是早晚的事儿,要是不允许我们来看您,我们也不敢来啊。”
“原来是这样。”刘运为的脸上倒是没惊讶,反而想起之前离开的几个人,当时他们还以为是犯了错被带到其他地方去了,现在看来有可能人家是回城了。
刘运为忍不住问,“那你妈妈,还好吗?”
“我妈好着呢,就是惦记您。”赵夏意道,“只不过她现在是工会主席了,盯着她的人比较多,她和我爸轻易也不能出丰城,所以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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