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杭以绸背着书包站在第十中学的门口时,人还有些恍惚。
狂风呼啸而过,五月的气温升到了对她来说最合适的阶段,因此她今天获批可以不用穿上厚厚的打底衫。
主要问题在于,太久没回来上学了,还有些不适应。
身后传来指节叩击车窗的声响,杭嘉樾降下玻璃,探出半个脑袋,嘴巴里鼓鼓囊囊叼着根杭以绸刚拆开舔了两口却不得不因为上学而被迫落下的棒棒糖——菠萝味的。
塞着异物,讲话就会含糊不清,但她还是准确听清楚了小哥在讲什么。
“愣着干嘛啊,要我给你背进去?”
“你说什么呢!”
“呦,胆子大了,敢跟我大小声?”明明说的是威胁的话,偏偏一脸满足,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莫名想从车里摸出根烟点上,好在他还记得这里是学校门口,更何况棒棒糖也还没吃完,于是连连赶着杭以绸进门,“快点,免得迟到了。”
不用他催,杭以绸自己也想赶紧离开这里,尤其是当周围同学的目光齐聚在某人开来的骚包跑车上时。
出门前,她再叁叮嘱:请小哥务必选一辆车库里最为低调的。
杭嘉樾的理解是:本少爷就没有低调的车既然这样干脆就开个最高调的吧。
杭以绸攥紧了书包带,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学校,努力让自己无视掉身后依依不舍的灼热目光,尽管杭嘉樾只不过是想提醒她放学前记得想清楚晚上要吃什么然后发个消息给他。
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但杭嘉樾会叫外卖。
太久没回国,倒时差对他来说还是难事一桩,他在停靠着的路边歇了会儿,直到嘴里的糖球融化了个七八成,这才缓缓启动车辆离开第十中学的门口。
两年前他还是这里的一名学生,两年后就成了无业游民一枚。
不对,这个业还是有的,只不过杭嘉嵘看不上罢了。倒也不是看不上,就是觉得不能作为长久营生,虽然家里也不指望他赚钱。习惯性为所有家庭成员考虑打点好一切的次子,本能地觉得这些于他而言难以办到的事,对其他兄弟来说不过是顺手的功夫,于是杭以绸回到学校的前一天晚上七点十分准时召开了一次旷别已久的家庭会议。
主要商讨事宜是杭家小儿子的就业问题以及未来规划。
至于为什么选在七点十分……因为八点半杭平安需要准时上床睡觉。
难得一家四兄妹能聚在一块儿,杭嘉峥绑上了围裙下厨做好四菜一汤,其他人各有分工,只有无所事事的妹妹负责晃来晃去提前品尝晚餐。
刚溜达到餐桌旁,捻起一颗车厘子,腰身立刻被斜撑着刷手机的杭嘉樾搂住,顺势轻松圈进了怀里,少年稍尖的下颌抵在她肩窝里,毛茸茸短发蹭得她左右躲闪。
“平安,你怎么滑不溜手的,动来动去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去厨房帮忙。”
“你不也没帮忙……”她小声嘀咕,不敢过分抱怨,否则一定会被揪住一个点不放。
“唔……”杭嘉樾趁乱深吸了一口颈间若有若无的温热,“身上好香,洗澡了吗?”
“刚洗完,洗了好久呢,住院的时候二哥不让我洗澡。”
“所以你是小邋遢。”
“我才不是!”反驳的声音稍微大了些,立刻被他找到由头按了下去,侧过身恰好阻挡外界视线,尖利的犬齿咬上耳廓,抵着弹韧的软骨厮磨压弄,要不了几秒钟就能让小姑娘哼哼唧唧软下身来,想推又推不开,脚尖都立不住,一个劲往后倒。
“投怀送抱?嗯?”
辛辣薄荷烟的气息扑打在耳边,她禁不住想避开越发浓烈的入侵感,奈何细小的挣动基本是无济于事,只能细声细气嘟囔两句,“你一回来就欺负我……”
杭嘉樾却根本不买账:“我不在就没人欺负你吗?”
“除了你还有谁啊?”
“除了我就不会有别人吗?”
杭以绸突然背后一凉,莫名打了个寒颤,慢吞吞回头看了看,只望见一双凌灰的丹凤眼,自上而下扫视着她,“平安。”他轻声唤了句,“我好久没回来了,不是吗?”
“当时不也是你自己要走的……”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吗?”
“难道不是为了你连冠王的梦想?”
“有一部分,但更多的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还没说呢!怎么就知道我不懂?”
“你要是懂——”杭嘉樾故意拉长了声音,吊人胃口,直到她咽了好几下之后才悠悠然继续,“你要是懂的话,你就不会这么乖地给我抱着了。”
她还是听不懂那些言外之意,“我又没有拒绝的权利……小哥要是喜欢的话,抱就抱呗,哪天抱腻了自然就会松开的。”
“啧,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呢?”
“有吗?那你告诉我,你在外面没有抱别的漂亮姐姐吗?佛罗里达那么多美女,我才不信。”
杭嘉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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