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极了:「怎么样怎么样?」
裴川点头。
他眼里情绪很复杂,有狂喜,也有沉寂的忐忑。
赵姨把户口本拿给他时,依然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他们很清楚,只剩裴川这一条路可以走。
除了裴川,没人会这么不要命,直接和霍家对上。
赵芝兰别过脸,没有丈母娘看女婿的欣喜,看也不想看他:「瑶瑶那边,你自己去说。」
裴川哑声道:「好。」
大家现在都明白,霍旭给的最后时间是五月份。现在已经四月了,还有二十天时间,就到五月份,所以这二十天内,裴川和贝瑶必须结婚,婚礼可以推迟,结婚证却必须得领。
裴川知道这次他赢了。
赢来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此时妥帖地被他握在掌心。
裴川上车了,金子阳才看见裴川的脸:「川哥你脸上……」
巴掌印都还没消,赵芝兰下手可没有留半点情面。
裴川抿抿唇。
求娶别人家的宝贝,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来见赵姨他们时,就知道有这样的后果。所以他一直都挺平静。
然而接下来,裴川要面临的事,却让他无法平静,他垂下了眸,握紧了拳头。
他要怎么给瑶瑶开口,让她现在和他结婚?
贝瑶才21岁,还是好奇探索世界的年龄。同龄人都在念书恋爱,他到底要怎么同她开口,他放任霍旭把她的父母逼到无路可走,只为求她和自己共度一生?
她大学还没念完呢。
然而裴川该面对的,依然得面对。
裴川第二次来到b大校园,第一次来学校时,天空还在下雪,湖面结了冰。她那时候十七岁,眸中尽是纯真的笑意。
那时裴川带着诀别的心情,陪她看完那场雪。
可是如今春天到来,校园里生机勃勃。大学生们穿梭在校园,偶尔会看一眼杏花树下的年轻男人。
裴川和他们差不多大,因为一双冷淡的眼,清隽的长相变成七分的冷峻。
只是那气质不同。
不同于温室出来的,还对生活充满憧憬和嚮往的气质。他安静又沉默,眼瞳黑黢黢的。总之是种很奇怪感觉,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在念书的学生,裴川显得成熟了太多。裴川在等贝瑶。
贝瑶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裴川。
贝瑶踮脚,嗓音很轻,眸中带着笑:「你低一下头。」
他顿了顿,低头。
贝瑶轻轻给他拿去头顶上杏花花瓣,粉白的花儿躺在她掌心,她眨眨眼,逗他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他猛然抬眸看她,因为贝瑶这句无心的诗,心跳骤然加快。
她念的是韦庄的《思帝乡?春日游》。
裴川喉咙干涩,问她:「下句是什么?」
她想了想,她思考时眸中水色漾漾。想起下句的意思,贝瑶有些不好意思。
她以为裴川坐了几年牢,真不知道这首诗下句。
贝瑶并没有多想,用科普一样的语气一本正经说:「下句是『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他明知她什么都还不知道,却眷恋此刻她无心带来的温暖和触动,裴川手轻轻触上她脸颊:「嗯。」
贝瑶说:「你知道意思吗?」
裴川说:「知道。」
贝瑶咬唇,脸颊泛红,那首诗是讲一个女子求嫁,永不后悔的故事。她原本以为裴川不知道,她有些害羞,又怕他误会,小声辩解说:「我只是念诗,别人写的诗,没别的意思。」
她觉得,不能给她敏感的男朋友压力,再说啦,一辈子这么长,现在还好早。
他心中微涩,期待散去,让他清醒了些许,漫上细细裹着蜜糖的苦楚。
不想嫁么?
真是抱歉啊,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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