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裴川懒得解释:「你也滚吧,眼睛擦亮点。」
吴茉在金子阳等人好奇的目光中,难堪极了。她脸通红,又不敢看裴川一眼,转身走了。
金子阳挑眉:「川哥,你认识那两个人啊?」
裴川倒也没有瞒他:「嗯。」他平静道,「丁文祥,靠装有钱人骗女学生。」
金子阳张大嘴:「卧槽人渣啊!」
只有郑航狐疑道:「川哥你怎么认识这种人?」
裴川沉默许久,半晌道:「因为我更坏啊。」
金子阳哈哈大笑:「川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裴川却骤然轻嗤了一声,是啊,他比丁文祥这种人更坏,所以贝瑶不喜欢他才是正常的。
初中那年,是裴川让丁文祥骗尚梦娴。他也许,亲手锻造了一个坏得透顶的人吧。
裴川知道自己和金子阳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生来金汤匙,性格爽朗糟糕,却没有什么坏心眼。而他是泥泞里爬出来的人,看淡了丑恶,恨透了这个世界。他甚至不在乎吴茉会不会被骗,但他需要一个去找贝瑶的理由。
沙发边看书的季伟,看一个小时会做一套眼保健操,哪怕他近视已经五百度了,却一直坚持。
裴川第一眼看这智商低的季伟觉得顺眼。
能干干净净坚持一些东西,原本就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季伟见裴川看自己:「川哥,你看我做什么?」
「季伟,问你一个问题。」少年懒洋洋问,「为什么每次都考不好,还要那么努力地读书呢?」
季伟莫名其妙:「我喜欢读书啊?」
「因为喜欢,失败也没关係吗?」
季伟推了推眼镜,实诚道:「当然偶尔也会难过,我爸说我比猪还笨,他和我妈打算生个弟弟来继承家产。我家产都快没了,更要努力读书。」
裴川笑了:「操!」
季伟肃着脸说:「川哥,别骂人。」
金子阳和郑航笑疯了。
因为喜欢,所以会难过,难过完了,还是得更勇敢地喜欢。裴川笑了笑,季伟才是最简单通透的人。
~
週末晚上,贝瑶才洗了头髮,电话就响起来了。
寝室可没有插头供吹风吹头髮,她裹着帕子:「喂?」
那头少年轻声说:「贝瑶。」
这么多年,她竟也一下子就从陌生的号码听出了他的声音:「裴川。」
「是我,别挂。」他说,「我在你们学校的香樟林,有事给你说,出来一下好不好?」
贝瑶咬了咬唇,上次给他一巴掌的事,让少女尴尬极了,半晌她才轻轻道:「嗯。」
迎着晚风和夕阳,她往学校的香樟林走。老远就看到了裴川。
他双手插兜里,看着香樟落叶。
秋天它并不会像银杏那样变黄,一直带着浅浅的草木清香。裴川知道自己去年过得太狂,六中许多人都认识自己,他来得很低调。
贝瑶走近他,轻轻道:「有什么事吗?」
少女的声音依然像春风一样和暖。
她的伤口,不像他的逐年溃烂,而会很快痊癒的。
裴川淡淡道:「你那个室友,吴茉,她男朋友是尚梦娴前男友。」
她歪了歪头,很不解。
裴川简单解释道:「一个骗色骗钱的。」
贝瑶皱眉,一双清亮的杏儿眼染上怒火:「我们会报警的。」
裴川隻字没提自己,他赞同道:「好。」
活像个行侠仗义的好少年。
少女头髮未干,在清浅的香樟木气息中,她身上香甜的丁香像是一条丝线,丝丝缕缕攀上他的心臟。
贝瑶说:「谢谢你裴川,那我回去了。」
裴川心中不舍,那些感情却又晦涩难言。他表情很平静,问她:「你要去看看周奶奶吗?」
贝瑶睁大眼睛:「周奶奶?她以前不是搬走了吗?」
裴川说:「她儿子不孝顺,把乡下和城里的房子都卖了,现在住在养老院。」
人心凉薄,他说得悲悯。裴川内心却冷笑,瞧啊,亲情。
那个老人为了小时候怕狗的贝瑶,额外安了铁门,还常常给贝瑶塞小零食。于情于理,贝瑶都会同意去看看。
贝瑶说:「好的,明天上学了,下周去吧。」
裴川淡淡道:「好。」
她可能不记得了,她小学四年级曾经勇敢地拿着棍子打丁文祥,把他从屈辱和泥泞里拉出来。
她曾经对他那么好啊。
~
吴茉不同意报警。
她哭了:「别报警好不好,我害怕。」
在十六岁少女眼中,报警是件很严重的事情。这件事员警一旦调查,会牵扯到学校和家长,吴茉是小康家庭,父母要是知道了她敢网恋,一定会非常生气,要是同学们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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