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开始纠结犹豫,两个她在内心在争吵在斗争。一个她无精打采地抱怨着自己太累了,想要休息,想要远离过去的一切纷纷扬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着闲散生活。另外一个她却还穿着曾经长公主的宫装站在朝堂之上,大声说着不能就这样走,新帝继位朝堂党派一片乱,边地又有战火。岂能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抛下一切?可是她要以什么身份继续参与?甚至如今的扶薇已然有些泄气,连识人之能都没有,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扶薇蹙眉望着远方的宿流峥,心中彷徨要不要随他回京。日后朝堂之上的事情,若是她劝说,宿流峥大概会听她几句。可是扶薇也会怕,怕自己若跟着宿流峥回京,伴在他身边,将会永远都走不出那个瑰丽的梦。一队巡逻的侍卫从扶薇身边经过。七八个人的队伍动作整齐划一地往前走,最后一个士兵经过扶薇身边的时候,突然手腕一转,一把匕首抵在了扶薇的脖子上。“大胆!”花影立刻喝声,握住腰间的刀柄。可是那个士兵手中的匕首已经架在了扶薇的脖子上,花影并不敢轻举妄动。宿流峥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眸底翻着戾气,大步朝这边奔过来。“有奸细——”周围立刻有士兵反应过来,握着兵刃围上来。“退后,你们都退后!”奸细劫持着扶薇,一步步往后退。看着这些士兵并不后退,他手中的匕首往前一贴,扶薇的脖子上立刻浮现一道血丝。宿流峥盯着扶薇的脖子上的血痕,咬着牙下令:“退后。”奸细劫持着扶薇向后退去。不多时,立刻有另外几个混在军中的奸细驾马奔来接应。他带着扶薇跳上马背,“驾”的一声,策马狂奔。“弓箭。”宿流峥抬手。立刻有人递上弓箭。宿流峥将弓弦拉满,搭上长箭,他眯起一只眼睛瞄准。长箭离弦朝着前方射去。一个马背上的奸细立刻应声倒地。劫持者扶薇的奸细被其他人护着。宿流峥接二连三地射箭,一个个奸细中箭摔下马去。只剩下挟持着扶薇的那一个奸细。扶薇回头望去,隔着风沙望向宿流峥。挟持着扶薇的奸细额头上沁出冷汗,听着同伴一个个倒下,他知道下一个中箭的就是自己。他可以死,但是一定要完成任务!他咬了咬牙,忽然向后仰躺,躺在马背上。宿流峥手中的长箭即将离弦的前一刻,突然看见那个男人躺下来,视线里只有扶薇。他急急转了方向,拼尽全力才让射出去的箭向一旁偏去。长箭擦过扶薇的身边。宿流峥长长舒了口气。他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抓起身边的一匹马,一跃而上,策马追去。“陛下!您不能追去啊!”“陛下,您不能涉险啊!此时正是两国交战之际,您的安危十分重要……”“陛下!”宿流峥扬鞭,将挡路的人甩开。扶薇大概猜到了是晋国的人劫持她,确切地说是耶律湖生。耶律湖生劫持她做什么?作为两国交战的筹码?还是单纯只是因为她悔婚的泄气?扶薇宁愿是后者。扶薇正思量着,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宿流峥会派人追过来救她并不奇怪,她随意地回头一瞥,却一眼看见最前面的宿流峥。扶薇愣了一下。他怎能这么草率?此乃两国边境之地,适逢交战之际,他实在是不该以身涉险!宿流峥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握着长弓。他看见扶薇朝他望过来,他突然将握着马缰的手往上抬了抬。扶薇盯着他的动作,反应了一下。她回过神,转过身去,双手握住马缰。也就是在扶薇握住马缰的同时,宿流峥松开握着马缰的手,再次拉弓。这次他将两支长箭搭在弓弦之上。两支长箭同时射出。一支射中劫持扶薇的奸细的腿上,另外一支射中马腿。奸细吃痛,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马缰的手。而马也吃痛,受伤的腿弯下去。没有握着马缰的奸细立刻跌下马背。他跌下马背的瞬间,宿流峥手中的箭再次射来,三箭齐发,将他钉在地上。幸好扶薇早有准备牢牢握住了马缰,马趔趄地奔跑着,扶薇被颠得一晃一晃。她用力握紧马缰,尽力控制这匹马。前方一棵横着生长的老树挡着去路,可受了伤又受了惊的马仿佛看不见,并不知道躲避。眼看着就要撞到又粗又壮的树干上,扶薇将心一横,松开马缰,准备跳下。
然而她刚松开马缰,还没跳马,腰身已经被勒住。熟悉的味道与气息,让扶薇瞬间心安。宿流峥抱着扶薇跃身,跳下发狂的马,两人晃了两下,才站稳。扶薇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就听见前方隐隐有马蹄声。隔着这一片树林,隐约可以看见晋国的军队。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跑了这么远。“我们快回去,此地不能久留。”扶薇回头望向宿流峥,撞上他充满戾气的眼。宿流峥低着头,发红的眼睛盯着扶薇的脖子。她纤细的雪颈之上,那道血痕十分刺眼。宿流峥伸手,指腹抹过扶薇脖子上的伤口,将鲜血粘在指腹上。他舔了舔指腹上沾到的鲜血,血的腥甜让他体内暴躁的分子狂热地跳跃起来。“带她回去。”宿流峥对赶过来的花影、秋火等人说。他扔了手里的长弓,拿走了秋火腰间的佩剑。看着宿流峥转身,扶薇追问:“你去哪儿?快和我回去!”宿流峥大步往前走,头也没回。扶薇拧眉。她错了,宿流峥根本不听她的话!“主子,我们先回去吧?”花影道。扶薇略一沉吟,她留在这里一点用处也没有,若是再遇到晋国的人被擒,反倒成了累赘。她立刻点头,跟着花影他们一行人回去。卫横等将士亦得了消息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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