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感觉床榻都是凉的,心情莫名不好。蘸碧走过来,一边帮扶薇穿衣裳,一边说:“祝大人过来了,候在外面已经有一会儿了。”扶薇不言,没理会。蘸碧蹲下来,帮扶薇整理好裙子,再道:“主子,给您端早膳来?”“不想吃。”扶薇神情恹恹。蘸碧迟疑了一下,微笑着说:“姑爷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了,给您熬了红枣粥。叮嘱我一直温着,等您醒了端给您。”扶薇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蘸碧想了想,去把早膳端过来。扶薇闻着淡淡的枣香,接过蘸碧递来的小勺子,小口吃起来。扶薇吃过东西还是没心情见祝明业,她让蘸碧将藤椅搬到窗口,慵懒坐在窗下晒着太阳。胡遮赶来葳蕤堂的时候,一眼看见威风的祝大人站在庭院里,双肩鬓上早就被蒙蒙细雨淋湿。往日威风赫赫让地方官员瑟瑟发抖的黜陟使大人,正一身狼狈地痴望着自己想心上人。胡遮心里浮现鄙夷。官儿都这么大了,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一大清早来一个有夫之妇的窗外丢人现眼?毕竟是要哄着的大官儿,胡遮不得不将心里的鄙夷藏起来。他又好奇地顺着祝明业的目光望去,好像知道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堂堂三品大官成了青涩的愣头青。小轩窗大开,露出窗边半眯着眼的美人,晨曦柔暖发白的光纤尘般洒落,雀跃地于美人娇靥前浮动,给美人镀上一层近乎神圣的光。小小一方窗,盛不下这样的盛世美颜。胡遮张大了嘴巴,手中拿着的折扇落了地。天,他为什么没有早些赶去水竹县见美人?扶薇慢慢睁开眼,望向窗外。她清冷疏离的面容霎时浮现嫣然之笑。祝明业和胡遮同时屏息,好似魂魄也被她这一笑摄走。他们两个人又后知后觉顺着扶薇的目光回头。宿清焉一身白色的长衫,手中提着一柄青色的油纸伞踏入小院。宿清焉疑惑的目光落在庭院之中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身上。祝明业拂袖,冷哼一声别开眼。胡遮眼珠子转了转,在宿清焉的脸庞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你去哪儿?”轩窗内,传来扶薇的问话。懒倦低沉的声调里,藏着丝不高兴。宿清焉朝着祝明业和胡遮作了一揖,快步经过他们二人,踏进房内。“去买件东西。”宿清焉一边解释,一边朝扶薇走过去。扶薇将脸偏到一边去,不看他。宿清焉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含笑温声:“给你买东西。”扶薇这才懒懒抬起眼皮望过去,问:“什么破烂玩意儿?”宿清焉仍旧唇畔带笑,从袖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他将小盒子打开,放在扶薇身边的茶水小几上,认真问:“买的对吗?”扶薇瞥过去,看见一把绿檀木的梳子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祝明业和胡遮忍不下好奇, 走到窗外,探头往里觑。只一眼,祝明业“啧”了一声, 面露嫌弃。胡遮眼珠子转了转,帮祝明业开口:“旁人送心上人礼物都是送金银珠宝, 你这人倒是有趣, 拿木梳子当礼物。嘶……若是金梳银梳玉石梳便罢了,居然还是个木头的!不过呢……听闻送礼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你……送梳子也合适。”扶薇听得不悦,她刚要开口, 宿清焉却先一步淡然开口。“兄台误会了, 不过是给内人置办些日用品,谈不上送礼。”宿清焉声线是一惯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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