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清越仙君褚澜之。“算了。”相信一个害过前辈的人,这种事真是太蠢了。“别开门。”鹅说,“开了门,神力会跑出去。”早在封印天道之前,秦四喜就把随性院这方寸之地布置成了一个能隔绝神力的地方。“嗯,好。”夕昔点头,“那别人万一打进来呢?”“有鹅!”鹅厉害,鹅保护四喜。夕昔放心了,继续守着自家前辈。此时的秦四喜,在冷眼旁观一个叫“秦四喜”的女孩儿的故事。她是看客,是在云端俯瞰的神,是渺渺于人间的道,是一双无动于衷的眼睛。她看见了数百年前南江府让无数人流离失所的洪水,看见了失去了爹娘的小姑娘被自己的阿婆拽着走,鞋底烂在了自己爹娘葬身的地方。牵着小姑娘的阿婆比记忆中要衰老和憔悴得多,脊背佝偻,步伐缓慢,她让小姑娘往前走,自己扶着石头要喘许久的气才能再走一段烂泥路。逃荒的路上无比凶险,在小姑娘沉沉睡去的夜晚,年老的妇人举着一把柴刀背靠着山石坐着,小小的外孙女贴在她的身上,是她在人间最后要捍守的珍宝。北上的路像是在燃烧的火焰,一点点将老妇人的心血熬干。“阿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回家。”“四喜乖,咱们去京城。”“京城?阿婆去过京城吗?”“阿婆去过呀,京城可好了。”“能吃红豆糊吗?”“能。”她把争抢来的饼子塞在自己小外孙女的嘴里,自己则抓了一把苔藓啃嚼下咽。“去了京城,阿婆给你买红豆糊。”……“牛迎春,你去勾搭那陈掌柜家里的小丫头子有什么用了?她能偷了药给你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倚着门站着的妇人看着牛迎春,拍掉了手里的蚕豆皮:“你知道么?那小丫头子是陈掌柜从乡下娶来的小媳妇,看着能有十四?”牛迎春手上包着药丸子,没说话。那个妇人摇头:“牛迎春,你那妹妹被你爹卖了的时候也就这么大吧?哎哟,想起来就让人心疼,十八不到就没了,你妹妹倒是比那个小丫头好看多了。”牛迎春抄起扫把打了过去:“吃个蚕豆还堵不上你的嘴了,乱说些什么浑话!”“牛二婶,这是什么呀?”脸上有黑斑的药婆看着小姑娘的目光,支吾了下才说:“这是避子药……这么早要孩子对你身子不好,知道么?”“啊?”小姑娘的眼神过于清澈,差点儿把牛迎春憋死。“傻丫头!”她说。说完,她松了口气,不懂才好。……看见一个小姑娘竟然被剑修当了化劫引,文柳很生气:“她身上的因果那么重,怕是给好几个人当过化劫引了。”山鬼绿腰倒垂在一棵老树上,笑眯眯的:“你要帮她?”“我不想帮她。”“你想帮她。”绿腰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好友,“文柳,要是修真界的修士们知道你在凡人境,肯定是要来杀你的。”“他们杀不死我。”绿腰笑了,身上的女萝都颤抖起来:“所以你就是心软了,恶名昭著的藤妖总是在心疼最可怜的倒霉凡人。”
文柳看向绿腰,过了一会儿,她说:“算了,我只要告诉她真相如何,若她是那种脑子不清醒的,我也不管了。”“文柳,你的话好奇怪,就好像你已经决定了要帮她,只要她脑子清楚,你真是好心疼呀!”“绿腰你又在胡说!人族最是狡诈可恶,我是藤妖,怎么会心疼凡人?”……“二妹,外面什么动静?”“爹,没事儿,就是羊顶了下羊圈的门。”何二妹看着躺在羊圈里的女子,又抱来了一些干草铺在另一头,她生得矮,要搀起这个女子靠的全是力气,好不容易把她拖在了干草上,家里的两只羊已经围了过来。“去去去!”把羊赶走,何二妹又抱了一把干草放在了女子的身上。“要是白天里我看见你趴在河沿我也不敢救你,幸好是晚上,你可千万别吱声知道吗?我爹可凶嘞!”躺在干草上的女子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何二妹自己的辫子也湿了。她拧了拧女子衣裳的下摆,又叹了口气。“你要是死在这儿,我就只能把你埋了,你可千万活过来呀!”何二妹进到家里,说自己是洗衣裳的时候摔了一跤,身上都湿了,被家里人骂了一顿,又赶她出来喂羊。抱着干草,何二妹又低头看自己救回来的女子。“你是不是也是不想嫁人的新媳妇?我有个表姐叫晴娘,你在水里见着了吗?她就是在河里淹死的。”何二妹突然眼前一亮。“一定是我晴娘阿姐当了河神娘娘,把你推上来的。”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连羊都睡了。何二妹再次从自己住的偏房里出来,这次她拿了个被子,盖在了女子的身上。第二天,趁着天还没亮,她收回被子,却发现女子在发烧。“阿嚏!”何二妹也着凉了,让她干活儿她就头疼脑热打喷嚏,他爹痛骂她是败家玩意儿,让她自己去找草药回来煮了喝。何二妹挨了骂也高兴。端着药碗,她跑进了羊圈,给那个女人一口一口喂了下去。“你可是我晴娘阿姐救上来的人,千万别死呀!”……“安婶子,将军送来的那个小娘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宝贝疙瘩,做得慢了粗了的,你也别总是凶她呀。”“她要是真做的不好,我还真不凶了呢!”安如意分拣着草药,忽然笑了下,“她学啥都快,真是生了个好脑袋。”“哎哟?你这还夸上了?”安如意翘着嘴角不说话。那人叹了口气:“做得再好,那也是回去享福的,听那满口官话就知道是繁京来的大小姐,能在咱们朔北呆多久?”安如意的嘴角平了,过了会儿,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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