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和徐姨娘,并三个孩子。李学炳二儿子李鸿骞所在的二房,其妻钱氏并一个姓洪的姨娘,然后便是两个孩子了。
席面摆了两大桌。
用了席面,福顺也从景王那边得了令过来了。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舅老爷,福顺面上倒也客气。说了一些殿下公务繁忙,让舅老爷安心住下之类的话。李学炳和他寒暄了几句,福顺才退了下去,临走时命下面的宫人好生侍候着。
到了地,外甥也不是不认他,李学炳终于放下心来。
他们所在的这个院子颇大,分正房东西厢房还有后罩房,分派一番也是够住的。一行八名宫人垂首侍候着,让李家人不禁轻吁了一口闷气。
歇下后,齐氏对李学炳说了一句,「外甥怎么也不出来见我们?」
李学炳翻了个身,道:「这都大晚上的了,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齐氏瘪瘪嘴,也没有再说什么。
李学炳可以假装忘记,可齐氏不能。
当初小姑没进宫之前,她可是嫁过来了的。小姑早就被公爹订了亲,是一个关係亲近的人家,虽不是什么官身,但也是个地主富户。可惜夫君那会儿迷了眼,硬是给小姑退了婚,送到宫里头去了。
公爹当时就气病了,卧病了两年才走,临走前还念叨着小姑。
齐氏也是小户出身,没什么见识,在她的想法中女子定亲就是不能改的,所以当初家中闹腾不休夫君的决绝还有小姑的泪水,刻在她记忆中很多年。哪怕日后她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齐氏,变成了知县夫人,很多想法都变了,可仍是忘不了当初。
所以她虽是躺在了鬆软的被缛上面,心里仍是不安的,还在想着外甥怎么不出来见他们呢,是不是知道小姑的经历记恨着他们?
不过想了一会儿,她便想通了,毕竟是亲戚,这可是家里最后的一根稻草,不管怎么说都得拽紧喽。
景王坐在那里,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却是有些坐立难安。
无他,舅母齐氏表现实在是太夸张了。从他进来,就拽着他手哭,哭他娘,哭他外祖,哭自家从南方那边过来有多么的难……
提到自己亲妹,李学炳也是满脸的唏嘘,跟着说了几句自己妹妹当初还在家里的事。
「姑母命苦,每每父亲提起都是伤心欲绝。」李学炳大儿子李鸿昌在一旁嘆道。
「是啊,当初要不是形势所迫,婉婷也不会入宫,也不会早亡。」
老二李鸿骞在一旁插言道:「父亲你说什么呢,姑母早亡那是命,没有姑母的入宫哪来的景王表弟。」
「倒是舅父魔怔了,唉……」
景王本就反应迟钝,感情内敛,碰到这么群感情外露的人,颇有些狼狈应付。他本就话少,此时坐在那里更显得孤僻。
李鸿昌眨眨眼,疑惑道:「表弟的哑疾不是好了吗?怎么不见说话?」
景王面色一僵,福顺在一旁躬腰说道:「殿下寡言,不怎么爱说话,可对舅老爷一家的心却是亲近的。」
李鸿昌讪笑了下,点点头。
这群人继续谈论着,谈的还是敬嫔当年的事,可惜日子过去太久,也就李学炳和齐氏对她有些认识,感情是流露很真诚,可说着说着就感觉没词穷了。
刚好此时景王也有些坐不住,便起身道:「孤王还有公务。」
景王站了起来,也没迈步,顿了一会儿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人便离开了。
福顺对李家人笑了笑,人从后面跟上去。
景王走后,李家人议论声起。
「老爷,这外甥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待见我们。」
李鸿昌和李鸿骞脸色差不多也是表达的这个意思,刚才那会碍着景王在,不好说,这会儿可是百无禁忌。
「费了那么半天的口水,连声舅父都不叫,哪有拿我们当正经亲戚对待!」李鸿昌如此说道。
他年过而立之年,生得脑满肥肠,挺了个大肚子,不像是个读书人,反而像是个富户。读书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一事无成,浑噩度日。
「大哥,你少说两句,毕竟是住在人家府上呢。」李鸿骞说话比李鸿昌含蓄多了,但光从那句酸溜溜的人家府上就能听出他是个什么意思。
李学炳这两个儿子都是差不多的货色,年纪不小,一事无成,就指着吃老父的,现如今李学炳官丢了,又吃到景王府来了。反正他们两人清楚,只要有父亲在,那自是都不用他们操心的。
「我看表哥的样子哪有你们说的不堪,刚才那福公公不也说了嘛,表哥本来性子就安静。」李妙怜在一旁小声说道。
李鸿昌嗤笑了下,瞅了自己这个小妹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一队太监捧着几隻托盘走进来。
其中一名领头的笑着说:「给舅老爷请安了,这是殿下给家里人的见面礼。」
托盘上盖着薄绸,也看不显里面是什么。李学炳站起身,道:「殿下实在是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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