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会有一场好戏在那边上演,你回去了可要想清楚该怎么做,千万别害了自己害了全家,关键是不要害了殿下。」杨辉嗤笑了一下,鄙夷看他,「真不明白殿下为何为你这样的人大费周章,可惜殿下的苦心你根本看不懂。」
没等周锦再说什么,他下令道:「送周太医回去。」
「是。」
夜风中,杨辉忽然喃喃了一句,「幸好……终究还是有好处的……」
他才不会告诉那迂腐,殿下一开始本是想帮他解决后顾之忧,却灵光一闪将计就计布了这个局……
说了他也不会懂,还不如就让他以为自己是被胁迫的吧。
又是紫宸殿。
现如今周太医看这座金碧辉煌甚是威严的大殿,几乎有一种想夺路而逃的衝动。
可他不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这种权利。
皇位相争,历来惨烈,可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永远也体会不了其中究竟是如何惨烈的。
「周太医请节哀,陛下的人去的太晚,那些贼子手段毒辣,见有人来抢人,便下了毒手,并放火烧宅……」
郑海全这个熙帝的传声筒,还在娓娓的叙说着,声音充斥着浓郁的同情与怜悯之意。
听着对方的言语,周太医似乎也有一种全家丧尽只剩自己一人的悲恸,可他心底还有一点清明,知道并不是。
杨辉昨夜所说,今日还会有好戏上演,他心中已有猜测,可此时此景却让他忍不住泪就流下来了,哀恸万分,心灰意冷……
他死了全家,确实应该哭不是吗?哭过之后,他就该心生感激,然后同仇敌忾去痛恨那个手段毒辣之人。
呵呵……
周太医做的很好,他把一个悲恸而又难掩愤怒的伤心人演绎的很好。
曾经的曾经,他是一个性子非常刚硬的人,见不惯看不惯以至于年轻的时候得罪了那么多人,几十载连个朋友都没有。坚持了一辈子,临老了却是不得不学会做戏……
究竟是时也还是命也,周锦有些分不清明,大脑一片茫然。
当初被景王那边拿了家人来胁迫自己,他曾愤恨过,可如今,他也不知该恨谁怨谁。没有景王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他心里也非常清楚,从那次熙帝砍了一起去的那几个,却唯独留下了他,他就躲不过了……
他现在疯狂的想这一切能够结束,远远的离开,去知道这只是奢望……
其实做戏真的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当你面临不做戏全家包括自己都会丧尽的时候,便会无师自通。哭泣流泪也不难,这不,已经流得止不住了……
熙帝不知何时离开了,周太医被郑海全从地上扶了起来。
「周太医千万节哀,陛下的身子还指着您呢。」郑海全口里这么说,脸上流着同悲的泪,眼神却是怜悯的。
这周太医真可怜,才不到一月,竟然白了头。
有一日是不是他也会沦落到如此境地?郑海全控制不了的这么想着,随即自讥一下,幸好他只是个无根之人,也没有什么牵绊。
「臣明白,臣叩谢陛下圣恩。」说着,周太医便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座叩首起来,颤颤巍巍。
「那遗躯带回来了,不知周太医可要见见?」
「残破之躯不忍目睹,求郑总管好生安置,如今之计还是不宜节外生枝。微臣已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不可再横生枝节。」
郑海全嘆道:「周太医能明白自是好的,咱家一定会让人好生安葬的。」
看着眼前这张伪善的脸,周太医突然打心底的升起一股愤怒,不禁开口问道:「郑总管可知那贼子是谁?」
郑海全干笑几声,「周太医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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