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一个病患、一个名子、一个案件,我就跟其他人一样,你想要灌进我脑袋的不就是这个想法——我跟其他受害者一样。」
我刻意维持着冰冷语调说话,我不敢面对她专业到无情的眼神说话,但是我的身t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我脑袋里的歌声更加疯癫的尖声唱着,几乎像是尖叫般的嘶吼着。
我知道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就像猎食动物盯着猎物,随时注意一举一动,我甚至怀疑她说不定也听到我脑袋里面的歌声,她说不定会要我在这个房间等一下,因为她有东西要拿,管它的,说不定她是有一通非接不可的电话。然後她会离开,把我关在这间关疯子的房间。
因为我就是疯子,因为我就是具有攻击x的疯子!
「你是我的病患。」
医生的柔和语调甜腻的黏在耳际,就像恋人的密语,令人舒软。可是我却觉得颤栗到连骨头都在痛。
「我不会建议你要怎麽做,该怎麽做你就会怎麽做。你会找到方法复原,你只是困住自己。小晴,你记得你做过的事,你记得,所以你才会做噩梦。你刻意压抑,但是一放松,例如睡觉时,你压抑的记忆就会涌现,你的噩梦就是这样来的。小晴,不要刻意遗忘,去接受你的记忆,去接受自己。」
我要接受自己!ga0到最後我还是要靠自己!
张晴出生时,苍白带点雀斑的双颊以及小巧丰腴的嘴唇,很明显遗传自林庭珊。她刚y容易纠结的头发,就是遗传自她的父亲。
唯独张晴深邃聪颖的双眼,林庭珊跟老公都争相认定是遗传到自己,但是每次冷静下来看着对方时,心里都很明白谁都不是。
而一句她的眼睛看起来真聪明林庭珊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张晴一岁多时。某天林庭珊替她洗澡时,赫然发现张晴肩膀两侧出现多道伤痕,很像指甲抓伤的痕迹。
林庭珊不知道该怪谁,因为小孩是她亲手抚养。她不可能假他人之手,她不想自认有好运气可以避开新闻播报的恐怖保母。
所以林庭珊观察。观察老公抱着小孩逗玩时;观察张晴推着学步推车叮叮咚咚的在客厅走路时;观察张晴四肢大张的躺在婴儿床熟睡时。
终於,林庭珊看到罪魁祸首的那只手。
原来是张晴长到肩膀的头发,刚y的发梢一直刺着她的肩膀,她不自觉的一直抓一直抓。
从那时候开始,张晴的发型就始终维持着无浏海的俐落短发。
张晴岁时。林庭珊总是提心吊胆的想着,万一有人趁她不注意时强行抱走她呢?万一她傻呼呼地跟着陌生人的诱惑走呢?
终於挨过年幼无知的时期,看着张晴渐渐懂事渐渐明白好坏对错。林庭珊又不能克制地担心着,万一她分不清楚别人是真的要问路还是别有居心呢?万一认识的朋友不是嘴巴说的相信我不会害你?万一她耳根子软接受唆使而逃家呢?
终於青春期的叛逆也挨过了。林庭珊以为可以不用再担心她出门时会遇到什麽困难,不用担心她无法警戒陌生人的靠近,不用担心她会不懂分辨而跟着别人起哄犯傻。她真的以为,小孩在蜕变成大人的刹那,她可以放下所有担心,因为张晴准备足够去面对世界。
怎麽知道,不管她几岁,明白多少事理,危险随时潜伏在暗处,等着吞噬张晴也等着摧毁她。
林庭珊站在戒护病房外面,透过微开的门看着熟睡的张晴。
心ai的nv儿,熟睡的如此安详,如果可以忽略绑住她手脚的皮带,林庭珊甚至可以说服自己张晴正在做一个甜美的好梦,一个即使她每晚都陪在张晴身边也无法带给她的好梦。
寂静的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规律的往她的方向接近,林庭珊连转身都无法做到,她浑身僵y的只想记住张晴这一刻的安详。
「尤医生,我很抱歉,我已经……。」
当脚步声停在林庭珊身後时,她头也不回的喃喃说着。
林庭珊没办法面对尤坦妮医生,没办法面对张晴造成的伤害。她更没办法相信乖巧顺从的nv儿变成粗暴具有攻击x的陌生人。
这一切对林庭珊来说实在太沉重也超出负荷。
「没事。」
尤坦妮故作轻松地拍拍林庭珊的肩膀,「这是我的责任,我应该察觉到她的异状,是我要向你道歉。很抱歉,必须限制小晴的行动,这是医院的规矩。」
「不……没关系,小晴……还有伤害……谁吗?」
「林小姐,你不用。」
「我的nv儿,我当然要为她负起责任,至少我能做的,就是代替她去道歉。我也求个心安。」
林庭珊语气坚定地说着,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但是语气却软弱颤抖,彷佛她的内心有两个声音,一个告诉她要坚强,一个则躲在黑暗的角落颤抖哭泣,连话都说不清楚。
尤坦妮刻意忽略林庭珊濒临崩溃的语气,她已经跟林庭珊提过很多次,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安排时间替她诊疗。不过显然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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