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已经睡去了。应该是身体太虚弱,没有太多维持清醒的能力。
白清素看着她枯槁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难过。
她的生母死于难产,父亲只是把她当做报复母亲的工具,很小就把她丢给了奶奶。奶奶也不喜欢她,认为是她破坏了父母的关系。
她后来才知道,那明明是父亲的错。
幼小的她无从辩解,只能接受了近乎无父无母的事实。
奶奶对她很严厉,长长的戒尺总是不由分说地落下,她如果哭了,那就打得更厉害,然后关祠堂。
时间一长,她就明白了。不能哭的,最好的也别笑,沉默,安静,乖巧,她就能过得好一点。
十四岁那年,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来乡下接她回家。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母亲。
那时的母亲已经快六十岁,但是依旧目光锋利,一丝不苟,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王。
年老的奶奶含糊地骂着让她滚,以后别再回来。
“你和你妈一样,都是白眼狼。”
她最后听清了这一句。
然后,母亲带她回了白家,让她叫自己妈妈,并且告诉她,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母亲很忙,随便交代了一下就匆匆离去,把她一个人放在了空旷寂寞的白家大宅里,她惶恐不安的时候,看到二楼走下来一个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他平静地扫了她一眼,目光没有任何波澜。
像是清冷的月亮,在层云之端,淡漠地抛下了不值得一提的银辉。
也就是那时候起,她忽然发现,自己生病了。
一种古怪而羞耻的病,似乎每时每刻都想要人拥抱、亲吻、抚摸,亲密贴着她的肌肤,安抚她惶恐不安的心灵。
肌肤饥渴症。
她查到了一些资料,只不过,她似乎更加古怪一些,她不是看到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只是一些……漂亮的男人。
比如白非辞,比如应煊,比如竺奚。
她想要被他们拥抱和亲吻,躺在他们怀里安眠。再亲密一点,她也喜欢。
只不过激情之后,她会有失落期,会出现一些抑郁的自我厌恶感,所以她其实更喜欢单纯的亲亲抱抱。
当然,他们似乎不这么认为。
她不介意配合他们的需要,欲望是人的本能之一,她很享受。只要有足够的安抚,失落期也不难熬。
只是,对其他人可以,对白非辞,不行。他是哥哥,就算没血缘关系,那也是哥哥。是她的亲人,是母亲唯一的儿子。白家不计前嫌收留她,已经让她足够愧疚了,她绝对不能乱来。
她已经乱来过一次了,不能重蹈覆辙,她不想和白非辞也变成那样古怪的关系。
白清素逐渐理清了混乱的思维,在心中叹气,要不……还是去找个其他对象。总会有人能够满足她挑剔的胃口吧?
她跟着白非辞走向停车场,没看到住院部的叁楼阳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跟着她。
距离有些远,但是,并不妨碍他的眼睛追随着她的脚步。
她……比以前更美了。
如果说,叁年前,她只是初绽的梨花,现在似乎已经进入了盛放。花蕊吐出清香,淡淡的粉和白相映,成了一点心尖的红。
那双眼眸,似有淡淡雾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捏她,让那雾气凝结成为绯红眼角的泪滴。
“操。”
应煊指间的烟头闪烁,火光燎到了他的肌肤上,一点灼痛让他恍然惊醒,低低地骂了一句。
那边,白清素已经跟着白非辞上了车。
阴暗雨天唯一的光亮就此消失,应煊烦躁地丢了烟头,表情阴沉,眼中黑暗凝结。
他已经忍不住了。
……
白非辞脸色不好,他挂了电话,抬眸看着白清素:“有些事,我要去处理。”
白清素听着他打电话已经猜到了几分,她点头:“好,我吃完饭会回去的。”
刚刚坐在餐厅里,白非辞就接了个电话。她并不介意自己吃晚餐,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人时时陪着。
嗯,他不陪着她,她可能还更自然一些。
白非辞听了她的话,脸色似乎更加不好了一些,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白清素纳闷地眨眼,为什么感觉白非辞比以前更加奇怪了呢?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面带微笑地说道:“白小姐,白先生让我转告您,账单已经记在他名下了。”
“好,谢谢你。”白清素点头,顺便点了两个菜。她其实可以自己付钱,除了每月的分红,她还有稿费。但是,估计在白非辞眼里,那些都属于不值一提的小钱。
想到这里,她更加烦恼了。母亲的要求让她没有任何头绪,白非辞那种天之骄子,她能对他做什么……
感觉她哪天把自己玩出事了,白非辞都能好好的。
“嗡嗡。”
放在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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