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
城里春花刚开,就被一场雨淋成了愁眉苦脸。
路灯还没到亮起来的时间,天色却已然昏暗。乌云压顶,雨水带来了一阵寒意。
白清素裹着轻薄的围巾,庆幸自己没着急换春装,不至于像同事一样穿了身漂亮的裙子却被冻得来蹭她午睡的毯子。
同事害怕感冒,提前两个小时就走了。结果这个月的消防安全检查记录没写完,她不得不加班帮忙补上。说起来,在这里也工作了两个月,取材也取完了,她总觉得有些怠倦,盘算着再过一两个周去辞职。
她伸手拉了拉大门上的复古门锁,确定已经关好,才撑开伞沿着石板路向着街道走去。隔着私人收藏馆的栅栏,她看到了门口停着一辆看上去就很商务很昂贵的黑色车。
老板的朋友?她在内心嘀咕了一句,没太在意。她走到了路边,刚想绕过车过马路,就见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一张熟悉却曾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脸展现在她眼前。
他有一张五官精致且立体深刻的脸。叁庭五眼比例十分标准,生得斯文俊秀。他的肤色极白,似山尖的清雪。他的眉眼却是浓墨绘染,两者一对比,更显得他眼眸漆黑深邃。他的唇线平直,目光清冷,看着人的时候,像是隔着一层薄且寒的冰,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哥?”白清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叫道。
“母亲让我接你回去。”他开了口,声音如他的气质一般,玉石落冰泉的清冷。
白清素握紧了伞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低垂着头:“我……我在这里挺好的。”
“母亲得了重病。”他语气依旧那样平静,说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母亲。
白清素怔住。
雨声陡然增大,瞬间倾盆而下。
……
白清素捧着茶杯,她看着茶杯里的红宝石一般的茶汤,沉默不言。
白非辞坐在她的对面,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她低垂着头,长发凌乱地在脑后裹出一个圆团,有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
虽然只是带了一条洗得掉色黑色围巾,却衬得她的脸愈发精巧白皙。那双如琉璃般透彻的眼眸半阖,里面依稀出现的,是那种常见的平和。
黑色毛线外套已经旧了,到处都是凌乱的毛球。但是,却不能遮掩她一丝一毫的天生美貌。仿佛只是给她这颗足够诱人且珍惜的明珠,随意裹上了一层欲说还休的轻纱。
她从小到大都这么漂亮,是一种神秘清冷却也易碎脆弱的漂亮。
像是春日里的洁白梨花,初初绽放在枝头,被一场猝不及防的倒春寒染上了渗入骨髓的清寒。垂着花瓣迎着风雨,却再也吝啬展露甜蜜。
他的目光一寸寸下滑,最后停留在了她的手指上。
素白的,纤细的,柔嫩的,指尖微微泛着粉红的手指。
那双手……他曾经看到过,会在激情之中抓紧那个人的胳膊,关节处出现更加娇嫩性感的绯红。
他眼中似有冰层碎裂,伸手拿起茶杯,喝下了一杯凉了的茶水。
“……我不是已经签过财产分割同意书了吗?”她终于低声开了口,声音轻柔得像是随风飘走的柳絮。
“你有两个选择。”白非辞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一,请假跟我回去。”
白清素忍不住抬头看着他,问道:“……还有呢?”
那双清冷的眼眸里仿佛出现了一点诡异的幽火,白非辞缓缓说道:“二,我绑你回去。”
白清素看着他,脊背忽然发凉,她抿了抿唇,再一次低下了头。
她不会拒绝他,特别是在涉及了母亲的时候,这不是因为被强迫,而是单纯的……愧疚。向来有决断的大脑在此刻却因为母亲的消息,陷入了一片混乱,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反应。
白非辞没有继续说话。
白清素其实很适应这样的情况,她和这个哥哥,并不是正常的兄妹关系。
从她九年前来到白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他从来不会主动和她接触。
或许,对他而言,和她共处一室都是一件足够窒息的事。
白清素心里低落,轻轻问道:“母亲……还好吗?”
“已经是骨癌晚期,保守治疗。”白非辞却直接说道。
白清素双手不自觉地绞紧,母亲冷硬严肃的脸出现在脑海。她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我会去和老板商量多请一段时间的假。”
“辞职。”白非辞的声音了似乎有了几分烦躁,“你这份工作一个月能赚多少?白家给你的分红每个月就有十万。”
白清素的头埋得更深了一点,她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眼眶之中有些红,一时再也没有回答。
白非辞的眼中隐隐浮动暗流,他拉开了领带:“分红给你增加一倍,跟我回去。”
又等了很久,他才听到了她的声音。细细的,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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