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变了模样。”“什么都变了,说来惭愧,我却依然是当年的我。”她哽咽。男人温柔道:“听听,我还没有这么喊过你,你总是讨厌我的。我在心里喊了千千万万次,可是一看到你嫌恶的目光,我又觉得无法出口了。”不,不是的,江忍。“你带着继妹放学那个夏天,我和贺俊明骑车路过小巷。你告诉她,江忍不好,不要喜欢他。可是听听。”他低声道,“江忍可以很好的,他一直都在为了你变好。”“我不能为你做更多了。”他说,“是我不好,然而我这辈子,已经尽力了。”他起身,轻轻拂去她墓碑上的雪花。大雪肆虐,他穿得单薄。再也没有回过头。她长眠于墓碑下,看着年轻的企业家一步步走远。江忍!孟听猛然睁开眼睛,窗外的大雪到了夜晚小起来。她手中的花儿快凋零,孟听全身都疼。空荡荡又暖洋洋的病房,外面一个世界漂亮的雪景。可是她并没有看到江忍。她捂住缓慢滞涩跳动的心脏,放下手中的玫瑰,扶着墙壁慢慢往门外走。门吃力地被拧开,对上捂住脸颊流泪的老人。少女长发披散,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小丽被拦在病房几步远的地方,睁大眼睛看着美丽的少女。小康在农村也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孟听一周没有说话,嗓音压得不像话:“江奶奶。”几个保镖面面相觑,都惊呆了,一个连忙说:“快去喊医生,孟小姐醒了。”孟听扶住老人,慢慢吐字:“江奶奶不哭。”江奶奶拉住她手臂:“我的小忍,我的小忍……”小丽这才从看见仙女,仙女又活了的震惊中醒了过来。她连忙说:“那个、江总他不对劲,他刚刚拎着个口袋,我弟弟看见里面有剔骨刀,还有绳子胶布,他往外面走了。”孟听心跳漏了一拍,给保镖说:“我借一下手机。”保镖连忙给她。孟听打通了,那头却一把挂断。孟听心一沉:“我手机还在吗?”保镖愣了愣,还真的在。孟听被劫走的时候,闻睿把她手机扔在了花坛里,后来江忍着急找人捡了回来。孟听赶紧进病房找。她在硕大的水晶球旁边,看到了自己那只老旧的手机。当年还是回乡下去救外公时舒爸爸给她买的。孟听抱着最后的希望拨打过去。深夜十一点零八分。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他的铃声又响了。是一首纯音乐。她当年在舞台跳的天鹅湖。他不知道怀着怎么的心情,把这一曲设置为了专为一个人响起的铃声。江忍的手滑过屏幕,迟钝地接起来。“江忍。”他抬眸,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没有半点光彩。他知道自己精神状态已经不好了。少女嗓音沙哑:“你在哪里呢?”江忍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闻睿,一字一字慢慢应她:“医院。”“江忍。”“嗯。”她艰涩道:“回家吧。”他手中的剔骨刀掉落在地,泪水一瞬间漫出眼眶,他说:“好。”——医生开出的报告单说,江忍心理不正常。他崩溃过,也很危险。这样的人得去治疗。警方那边看过报告单子,没有关押他。闻睿的伤不严重,七分钟的折磨,让闻睿小便失禁。然而如果再晚几分钟,后果谁也无法预料。警方录完口供,江忍一直没说话,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年轻的警察说:“他状态不稳定,需要监护人,听说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们看过他的病史,似乎也不应该这样。”他说这话时,所有人看向江忍的目光,都是看精神病人的目光。哪怕江忍不属于那种病,可是他测试下来的偏执和病理性程度,并不健康。监护人,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是一个带着不好意味的词语。江忍一句话没说,他的目光渐渐碎裂,带着冷锐而孤单的疼痛。那个词语压垮了他,却又让他只能沉默。心脏沉重冰冷,江忍终于受不了起身。孟听抓住他的手。他低眸,明明不敢看她眼睛,可是又慢慢的,撞进她的眼里去。少女冲他笑。她收紧那只手,学着他的模样,十指扣紧。十二月,雪已停。江忍听见她说——“他的监护人,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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