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
那把匕首由她亲自推进萧凛心臟,萧凛让她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最后他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死在了战场,护住苏苏和整个叶家?
连勾玉心中都沉甸甸的,如果不是它之前疏忽,小主人也不可能中傀儡术。
苏苏的一番话说通叶啸,叶啸也是个明白轻重缓急的人,隻好暂且随着大军撤退。
苏苏远远看一眼黑压压打过来的大周军队,那里停着尊贵无双的玄色九头鸟车辇,少年就端坐其上,她突然问:“爹,有弓箭吗?”
叶啸说:“什么?”
苏苏拿过一个士兵的弓箭,锐利的羽箭刺破她的食指,她神情冷淡,挽弓搭箭——
鸣镝声划破长空,迎着朝阳,直直朝着玄衣少年射去。
勾玉大喊道:“苏苏!不可以!”
她凝了仙力,弓箭带着浅浅的金色,穿过两军,最后射入澹台烬身后的大周旗帜。
旗帜应声而倒。
廿木凝惊道:“陛下小心。”
她连忙飞身而起,带着澹台烬躲开断裂的旗帜。
她抬起头,就看见澹台烬脸色白得吓人。
少年狼狈地抬起头,看向两军交战之处,低声自语道:“她想我死?”
廿木凝扶起他,以她不凡的眼力,自然很快明白了这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澹台烬笑了一声,手指抵住唇,语速很快,像在说服自己:“无所谓,反正萧凛已经死了。”
萧凛死了,大夏撑不了多久。
大夏皇帝软弱,赵王是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十余年的歌舞升平,让大夏养出一堆驱虫。
萧凛一死,大夏的骨头就折了。
他用轻慢嘲弄的语气说着这句话,廿木凝看着他紧抿的唇,知道陛下心情很是糟糕。
他攻破沧州,并不如预料的那么高兴。
尽管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这种不愉的感觉,来自哪里。
廿木凝拔下剑,看向大夏,那少女已经不见了。
这一场战争,从七月打到了十一月。
秋意瑟瑟,快到初冬。
苏苏披着披风扶祖母出门的时候,上京的百姓满面愁容。
老夫人语气里也有几分不安,握住苏苏的手:“夕雾,你说淝城这次又能撑多久?你爹和哥哥会不会出事?”
苏苏沉默片刻,笑着安慰老夫人:“没事的祖母,你要相信爹爹,他戎马半生,打仗经验怎么也比别人足。您日日对着上神祈祷,仙人会保佑爹爹和哥哥的。”
老夫人没讲话。
大家都心知肚明,四个月以来,澹台烬的军队无人可挡,自拿下沧州后,他陆续攻破袁州、川芜阜,甚至上个月远沛城守城的将领直接打开城门投了降。
多么可怕的趋势。
叶啸与苏苏大哥退回淝城,继续守着城。
如果淝城再让澹台烬攻陷,大夏被灭,是早晚的事。
苏苏陪着老夫人去上香。
马车一路不疾不徐地行驶,澹台烬的大军压境,让整个上京染上了压抑的氛围。
苏苏靠坐在马车上,恍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她来这个世界,竟已经一年了。
去年也是在上香以后,她进入叶夕雾的身体。在山贼手中险险逃走,初见澹台烬。
许是去年的阴影,这回老夫人上香也换了个寺庙。
苏苏才下马车,听见寺庙的钟声响在耳边,经久不绝。
灰衣小和尚在撞钟。
老夫人进去上香,苏苏在台阶下等她。
一个宫装少女苍白着脸走下台阶,看见苏苏那一刻,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怒气衝衝跑过来:“叶夕雾!”
苏苏诧异地看着她,觉得有些面熟。
还是身后的春桃提醒道:“九公主怎么在这里?”
原来是九公主。
九公主看见苏苏,跟看见杀父仇人一样,拽住苏苏披风领口:“叶夕雾,你是不是和本公主有仇!”
苏苏拍开她的手。
“有话好好讲,再对我动手,我也不会和你客气。”
九公主神色憔悴,声色俱厉道:“都怪你引狼入室,让澹台烬顺利回了周国当皇帝。你这个蠢货还管不住他的心,不然……不然本公主也不至于……”
苏苏问:“你不至于什么?”
九公主跺脚,恨声说:“父皇也不会让本公主和澹台烬和亲!”
这话一出,别说是苏苏意想不到,春桃都瞪大了眼。
自古以来,打仗打不赢的时候,就只能求和。自萧凛死后,大夏节节败退,皇上想讲和,竟然还打算把九公主嫁给澹台烬。
“你也知道……本宫之前是怎么对他的。”九公主小脸苍白,“他一定会折磨死本宫。”
没错,以前把澹台烬当成狗逗弄的,除了赵王,就是眼高于顶的九公主。
她真落到澹台烬手里,绝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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