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心口,轻叹了口气。
她们说……圣女要醒了。
她醒来,冥夜会更加讨厌自己。
苏苏心里十分难受,因为这个认知,她的自尊让她想掉头就走,然而想想漠河下的父王和子民,她没办法掉头回去。
她拎着灯盏上前,小仙婢见了她,屈身行礼。动作很恭敬,神色却不是那么回事,在上清仙境,桑酒仿佛是最肮脏的存在,若不是冥夜治下森严,又重规矩,恐怕她活不到今天。
她却总因为这些,对他心存希冀。
仙婢说:“真君说了,公主来了可直接进去。”
苏苏颔首,不去探究仙婢语气,拎着灯盏走了进去。
玄色百鸟屏风后,一个盘腿坐着的影子隐约可见。
见了他,苏苏心跳情不自禁加快,心里生出几分期待又欢喜的滋味来。
然而她想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泄气地垂下肩膀,恭恭敬敬跪下:“求真君,借舍利子给蚌族一用。”
漠河每隔十年会涨水,河底动荡,虾兵蟹将死伤无数。
也难怪嘴碎的仙子会说漠河又脏又臭,因为这是现状,现状如此,凄凉又悲哀。
他再厌恶自己,十年时间一到,苏苏依旧得厚着脸皮来借舍利子,帮助漠河平息水患。
屏风后的男人,缓缓睁开眼。
他语调清冷,甚至带着几分冷漠:“今日不可,舍利子九日之后借给你。”
苏苏有点儿急:“可是,明日漠河便涨水,没有舍利子会出事的。”
对方语气依旧无波澜:“天欢将醒,需要舍利子净化浊气。”
听到天欢这个名字,苏苏嘴里发苦,若是以往便罢了,自己争不过天欢圣女,也不敢争。
但今日不行,她拿不到舍利子,便不会离开。
她抿唇,抬起头来:“冥夜,我求求你,把舍利子借给我,我一用完,立刻还给你。”
男人冷冰冰看着她:“都多久了,还是如此没有规矩。”
他话音一落,苏苏被他布置的阵法玄光打中肩膀,闷哼一声。
男人从屏风后,看见金色裙子的少女抬起脸,她笑着擦去嘴角的血迹,几近顽劣地说:“不能叫冥夜,那就叫夫君,你今日就算打死我,我也要拿到舍利子。”
去他妈的天欢圣女,今日拿不到舍利,她去和天欢同归于尽。
她从地上起来,绕过屏风,再不讲究什么破规矩,盯着那人。
看见男子模样的那一刻,勾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谁来告诉它,眼前这个和澹台烬八分像的男人是谁?!
不会吧,不会真是它想得那样吧。
澹台烬在般若浮生中替代的竟然是仙蛟本体,一念成佛还是一念成魔,岂不是全由他做决定!
勾玉好绝望,这么逆天还搞什么啊!
它说不了话,绝望之中,又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澹台烬如今替代了仙蛟,那么是不是能够感悟仙蛟的感情?
澹台烬没有情丝,仙蛟却有,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说不定这次波若浮生,能让苏苏顺利抽去邪骨。
勾玉心中一喜,顿时不再绝望,成不成就靠这回了。
另一边,冥夜漆黑的瞳孔映照出苏苏此刻的模样。
苏苏说:“我知道你讨厌我,舍利子给我,我立刻走。”
冥夜无动于衷地看着她:“桑酒,别以为本君不会杀你。”
苏苏心想,你会,你当然会了。
他不爱她,又怎么会怜惜她?
苏苏从怀里摸出一颗粉色珍珠,那粉珍珠漂亮至极,几乎有半个巴掌大。
要干坏事,苏苏紧张地舔舔唇角:“我知道,你为天欢找灵髓受伤了,你明日还要领兵去杀魇魔。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要舍利子。”
说罢,苏苏捏碎了粉珍珠。
珍珠化作齑粉,穿过法阵,尽数落在男子身上。
苏苏虽修为不济,可是百年来,她就精心养出了这么一颗珍珠,定住受伤的真君一时半刻还是能做到。
也怪冥夜次次为了天欢拚命,才会受伤回来。而上清的人,大多都看不起苏苏,把她当作蝼蚁,包括冥夜,都不会防备她,才给了她可趁之机。
苏苏爬到冥夜塌上。
他冰冷黑瞳看过来,以为她会怕,毕竟百年来,他一生气,她下一刻就会退却。
然而这次她并不,她脸蛋通红,低语道:“我不是故意的,得罪了。”
她解开他衣裳,露出男子宽阔结实的胸膛。
苏苏细白的手指点在他心口,他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纯粹是气的。
“今日你若拿走舍利子让天欢出事,就永远别回上清仙境,上清之人,见你必诛杀。”
她睫毛一颤,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泪水要掉不掉,嘴上却倔强地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反正天欢醒了,你恨不得杀了我。”
冥夜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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