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伤谢狁后,还能得到谢狁轻易地原谅,便有些不爽,他瞧着李逢祥,对他道:“其实陛下的命也没那么值钱,还抵不了你姐姐。陛下不若想想,往后该如何赴黄泉。”谢狁坐镇平阳,稳定地方。北府军在收到消息后,几乎是同时出动,手握利剑,占领州府衙门。他们没有杀害这些地方长官,只是把他们扣押下来,预备日后谈判使用。当然,这其中也有遭到激烈地反抗,于是又是血流漂杵。但好在,一切都在谢狁的算计之内,除了北府军外,南朝的兵力还是太弱了,蚍蜉是永远都不可能撼动大树的。军报如流水般送进了谢狁的书舍,都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唯独谢狁淡然,他收到谢二郎收监了王氏一族的消息时,正与碧荷在说话,拆开军报只看了一眼,就又如常地合上。倒是谢灵压不住兴奋,抬起头来问道:“大司马,可是好消息?”谢狁道:“只是建邺初定,皇权在握而已。”碧荷在旁听了,双唇不自觉地抿了起来,是那种很想说点话,却碍于身份卑微不敢说的意思。谢狁何等敏锐,她只做出了这微妙、不起眼的小动作,就立刻把谢狁的注意力又引了回来。他道:“夫人还是不肯喝安胎药,也不肯好好吃饭?”谢狁拿碧荷去威胁李化吉,说她不喝药,碧荷就不必吃饭。李化吉完全不受他威胁,默声不响就把自己的饭分给了碧荷,谢狁再要强硬制止,她就索性陪着碧荷一起挨饿。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让谢狁有些无措。他在政治上所向披靡,可是在私人生活里,却比刚出茅庐的愣头青还不如。谢狁悄悄揭开字画,透过那个隐秘的小洞望去。因为不必再出门,李化吉不挽发、不换衣,散着青丝,只着素衣,赤着足,坐在帷帐内,整日不见她做什么事,只是那般如木胎泥塑般坐着。有时谢狁看得双眼都胀痛起来,也不见她动一下身子,这让谢狁害怕起来,担心在他无知无觉时,李化吉已悄无声息做了了断,于是忙让碧荷寻了借口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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