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这话一出,无异于一道惊雷扔到人群中。
一群人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变了。
尤其是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院中等候问询之后,姜似低调站在一旁并不惹眼,这一开口立刻把人们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这不是隔壁东平伯府的四姑娘嘛,这位四姑娘性子清高冷淡,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事怎胡说八道呢?
不少人心底这样想。
甄世成在听到姜似这话时眼睛一亮,立时问道:“姜姑娘能否说说理由?”
他也不认为凶手是朝云,但这个想法是根据发现的细小证据推断出的,这小姑娘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呢?
甄世成的迫不及待让众人更加愕然。
这位甄大人对姜四姑娘的话很重视啊,真是奇了。
谢殷楼深深看着姜似。
他几乎有好些年没有这般仔细打量她了。
他们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他变了不少,而她亦与以往的印象完全不同。
谢殷楼不知怎么,心中就有几分唏嘘。
谢青杳忍不住催促道:“阿似,你为什么这么说啊?血衣都发现了,就埋在云姨娘院子里,难道还不能证明她是凶手吗?”
虽然她也想不通朝云如何混入主院躲进母亲寝室的衣柜中,可血衣就是最直接的证据,除了朝云,她想不出还有谁会害母亲。
“血衣虽然埋在云姨娘院子里,却不一定是云姨娘埋进去的呀。”姜似随口道。
那名提出朝云烧纸钱的丫鬟吓得腿一软跪了下来:“血衣不是婢子埋的呀!”
姜似愕然。
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她认定朝云不是凶手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
谢青杳却对丫鬟的反应起了疑心,睁大眸子道:“你莫不是做贼心虚?”
这个时候,这个一心想找出杀害母亲凶手的少女已是草木皆兵。
“婢子没有,婢子真的没有啊——”丫鬟拚命磕头。
谢青杳下意识去看姜似的反应。
不知不觉间,好友已经成了她最信赖的人,至少比父亲靠谱。
“姜姑娘,说说你的理由吧。”甄世成看不下去小丫鬟添乱,开口道。
“甄大人,我想单独与您说。”
甄世成先是一愣,随后笑起来:“好,姜姑娘这边请。”
眼巴巴看着二人往避人处走去,谢青杳看向兄长。
谢殷楼对妹妹安抚点了点头,盯着姜似离去的方向迟迟没有移开目光。
角落里,甄世成站定,对姜似笑得格外温和:“姜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吧。”
姜似笑笑:“其实我的原因很简单,我推断凶手不是云姨娘的理由,就在她头髮上。”
甄世成眼睛一亮,难掩兴奋:“愿闻其详!”
他认为朝云不是凶手,同样是因为从衣柜中发现的那两根头髮。
难道说姜姑娘与他想到一处去了?
不对,头髮是他从衣裳里发现的——
甄世成想到这里,又迟疑起来。
说起来,第一个发现衣柜异常的可是眼前的小姑娘,或许她早已发现了那两根头髮,只是故意视而不见留待他发现罢了。
甄世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急于听旁人说出对案情的看法。
这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当浮一大白!
甄世成情不自禁摸了摸胡须,心中叹道:居然有恨不得把一个小姑娘扒拉到家里去的一天,唉,以往遇到的人太蠢,他也没办法啊。
“甄大人还记得我先前的推测吧,凶手应该在衣柜中点燃了迷香。”
随着甄世成点头,姜似的答案却出乎他的意料:“既然衣柜中能留下久久不散的香味,
那么躲在衣柜中的凶手身上必然会沾染同样的味道。哪怕凶手杀人后可以脱下血衣换上干净衣裳,可是头髮是来不及洗的——”未等姜似说完,甄世成就抚掌道:“不错!案发时在清晨,从永昌伯等人对当时的情景描述以及验尸结论可以推测,凶手最可能的行凶时间是在后半夜,甚至很可能凶手离去不久就案发了。这个时间他能换下血衣甚至掩埋起来,但洗头髮不但来不及,也不敢洗。”
姜似颔首:“是呀,大半夜或大清早洗头髮,等于是告诉别人他有问题。”
甄世成看向姜似的眼神难掩讚赏:“姜姑娘能想到凶手头髮上留有香味,实在难得。”
说来好笑,他与这小姑娘推论凶手不是朝云的理由都来源于头髮,原因却完全不同。而这样,才更让人心潮澎湃。
还有什么比经过剥丝抽茧把躲在重重云雾后边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找出来更让人痛快呢?
甄世成暗想:等这个案子结了, 他定要请这小姑娘喝一杯。
“我刚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靠近云姨娘,她的头髮——”姜似神色有些怪异,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似乎有些天没洗了,有股汗馊味,但并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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