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沪安,空气里的热度堪比盛夏时节。中午太热,装修工人虽然是在室内干活,温景觉得这样的天气继续工作还是蛮不舒服,工期又不是很赶,目前办公用的桌椅和需要的摄影灯光设备都已经安装妥当,其余东西可以慢慢补充。她就给工人们放了半天假。作为摄影界的菜鸟,温景觉得自己还没出师就有这么大的工作室,她从一楼转到二楼,越看越觉得很暴殄天物。明溪路这个地段是出了名的贵,温景虽然出身富贵,但也不是花钱如流水,她本身还有点小财迷。她学成还得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工作室不可能有其他收入。温景思忖着得找个能锻炼技术,又能给钱包回点血的办法才行。坐在二楼接待区,温景望着河对岸的高楼大厦,脑袋里开始计算起是不是在网上发个招聘广告之类,给自己找一个合伙人。商业上的问题,温景一窍不通。哪有合伙人是在网上找,能从网上找来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不过,不知者无罪,温景倒是真的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准备在网上发布招人启示。没干过这种事的她,硬是对着电脑坐了一个小时,也没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文案来。写东西就是这样,越想越写不出来。温景胡乱柔弄了下头发,乍一看以为是烫头失败。但让人心烦的事往往在后头,透过眼前凌乱的发丝,她才注意到那栋她曾经看见过的大楼,已经挂上了新牌子。温景一脸不敢置信起身走到窗前,盯着那两个汉字足足看了有两分钟。她看完后转身呆愣了一会儿后,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假的吧,肯定是太阳太大看花眼假的假的……”说着,她又回头望了一眼。还是那栋大楼,还是那个忽视不掉的logo,依旧岿然不动。如此反复了两叁次,温景心终于彻底凉了半截。扒着窗户上的玻璃,上半身探出去,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最终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号码上,按下了拨号键,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开门见山道:“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搬来的沪安?”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你是问整个过程,还是落地结果?”“当然是结果。”电梯里,周少陵身后跟着施北,还有两个“昆和”的经理,这叁个人都静悄悄的听他说话:“前天正式开始在沪安办公。”如果放到其他人,这通电话他早挂了。工作时间,周少陵不喜欢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这次,却有了例外。温景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她问:“那你也要留在沪安?”“嗯。”这个问题明显才是她最关心的事。她原本还疑问他怎么在懿澜湾有住处,原来是搬到了沪安。周少陵会长久留在沪安,这件事让温景觉得变得棘手起来。他和她哥有生意往来,日后少不了要见面,他们这样混乱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想到要是会被发现,温景就一个头十个大。她半天不做声响,周少陵道:“不说话,是对这个结果太失望还是太惊喜?”“你觉得呢?”她声音蔫蔫的。他仿佛都能想到她耷拉着两只兔子耳朵的模样,语气听起来带着淡淡散漫的笑意:“我想肯定不是后者。”“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他迈开长腿走了出去,继续道:“失望也没有用,很抱歉,我们可能得来日方长了。”温景:“谁跟你来日方长。”说完,就挂了电话。电话虽然挂断,望着远处“高伊”集团的字样。在五味杂陈的心理下,温景还品尝了另外一种异样的情愫。欣喜,在确定他会留下后,她感受到了一丝欣喜。但这份情绪如同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右耳的秘密一样,被故意按捺在心底。好像这样,就可以一直隐藏下去。高伊集团在元南路上,那个大logo看着近,实际楼栋具体位置距离温景的工作室有点儿距离,没有直达的路线,开车的话需要绕。温景今天不用去上课,就呆在工作室的摄影区摆弄器材。一捣鼓,就捣鼓到了晚上。中间傅征还提着吃的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晚上七点多,天刚黑下来。远处的步行街上散步的行人叁叁俩俩。累了一天,温景站在门口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想回家休息。正当她拨通手机,一道远光灯透过大门打了进来,刺的她睁不开眼。她本能地抬手遮挡,眯缝着眼睛看向门外。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她的视线,一个急刹在她面前停下。车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迈着大步从车上下来。男人身形挺拔,姿态表情都很不羁,手里转着车钥匙,领带上的领夹在夜色中微微反光,扫了一眼眼前的建筑,目光落在才挂起的牌子上:“‘光离梦境’,这名字,谁取的?”温景愣在原地,他突如其来到访,她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男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眼神一转看着她:“莫名其妙挂我电话时很有勇气,这会儿倒懂得沉默是金了。”
他踱步走近,温景不由自主心跳很快。“是我取的。”在他距离自己还有两步时,温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保持着镇定。一想到这是自己的主场,温景顿时又硬气了起来:“周总有意见?”周少陵即将出口了话立马转了弯,回道:“哪儿有,你要暗杀我,我都是悉听尊便,哪儿能有意见。”悉听尊便,前几天她发出那条短信后,他就是这么回的她。温景傲娇道:“切,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是吧,不得不说取得挺有诗意,挺妙,”他一番真诚赞赏,最后又像是有话没说完,“不过……”“不过什么?”周少陵向前迈了一小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