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花稚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忧生没有回来,这些天她都粘着青持,基础修筑工程正在进行,他召集了营内的谋士商议防卫布控,机关设置。虽说她有丰富的现代建筑学知识,但是作战设防又是另一个领域的知识,不敢妄自尊大,虚心地聆听谋士们的意见,坐在位子上不发一言,安静得像只吉祥物。几位女官也在其中,花稚暗暗发现,但凡陆秋离给的提议,没有人异议,除了景堂,其它人提出来的意见无论对错都会被否决。中场休息,杂役送来茶点,花稚捧着一块花糕拉了卫骁到外面打听陆秋离的出身。原来陆秋离是前战亡统领陆常胜的独女,而陆常胜对青持有知遇之恩,因为父荫,加上本身饱读文诗书,考了学士,青持任她为监领,负责分配建设工程的用人调度,在军师之位空缺时,也负责出谋划策,在营里位高权重。这种人情债最是难对付,花稚没有忘记那个含冤而死的士兵,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既然她暂时要留在这里,那人的事就不能不了了之。回到议事营,还没开始商议,花稚便拉走青持,建议他把商议取消,原本她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他,那知,男人不问原因,直接散会。他对自己的信任,远远超过花稚所想。青持随花稚来到无人的空地,花稚开门见山道,“陆监领虽然有才识,可为人专制,只要是她提的意见,别人都不敢质疑,也不敢提出新议,这样的商议没有意义。”“那该怎么做?”男人谦虚地问。“重新换一波人,能者居之。”于公于私,她都要削陆秋离的权。她来军营第二天就有人换药害她,这说明她的出现威胁到那个人,她当时的身份不过是副手,不会妨碍任何人,不是职位的话,就是感情。
她在军营只有两个熟人,一个是景堂,另一个是青持。这人肯定是看上了其中一个,才会对她狠下毒手,除之后快。“青持,你对陆秋离有什么想法?”花稚突然问道,据她平时的观察,他与陆秋离除了公事上的沟通,平时并无交集,但不妨碍他有可能暗搓搓地喜欢陆秋离。单纯的男人一脸懵,不明白她话的意思,“什么想法?”花稚没好气地说,“我问你喜不喜欢她?”男人立即摇头否认,“我对她并没任何男女之情,恩师临终前托我好好照顾她,我只是在照顾她。”花稚挑着眉凑近他,“你不想嫁给她吗?”虽然那陆秋离不如自己美貌,但也有叁分姿色,算得上清秀,以条件来说,是不错。男人的神色骤然变得暗淡,声音微颤,“不想……”那种感觉就像一棵屹立于峭壁的万年松柏,在一瞬间无声枯蒌,叫人绝望得喘不过气。加上之前青兰突然其来的感伤,她直觉他有不好的经历。花稚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你那么好,总会遇到你喜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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