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见礼仪条例共十条,补充细则见《第九灾厄补充文档no1~129》。
(一)所有人不可直视祂的眼睛,除“清道夫”之外。
(二)所有人不可有任何流血伤口,包括女员工的月事。
……
(十)接见时只允许“清道夫”发言。
男人将装订好的相关文件发放给部下,这是个大部头,是数不清的前辈用命实践出来的规章制度,所有人都必须将每一个条例烂熟于心,不然轻则丢掉小命,重则收容失效。
面对这些非人的强大存在,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所有人穿着黑白西装,队伍中部的四个人抬起一顶漆黑小轿子,除了一个约莫二十的年轻男性之外,其余人的眼睛被蒙上黑布。
在明亮森冷的监管设施中,这一行人的打扮属实怪异,同僚们看到后都露出了既敬畏又厌恶的表情,朝两侧分开让路。
像是送葬的十人小队前行,越走,遇到的人越少,管制也愈发严苛。
直到来到一座两层楼那么高的大门前才停下,用混凝土和钢筋铁板铸就,上面镶着醒目的记号板,写明了收容物的编号和名字。
一直领路的男人应该是队长,他也蒙着眼睛,此刻后退一步,说:“莫一鸣,敲门吧。”
唯一被准许视物的男性点头。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门被从里打开,可能是打开的力气太大,厚度30厘米的门扉“砰”地砸在墙上,让整个建筑物都震了两下。莫一鸣提着一束红玫瑰往前走。
这个房间恐怕能有数千平方米,不同品种的鲜花灌木映入眼帘,比起收容设施更像是一个花房,可这些人反而更加绷紧了皮,列队缓缓走入正中间的空地,动作训练有素,步幅都相差无几。
因为这间花房的主人是盘桓在收容院数百年之久的第九灾厄,是保护现代文明的根基。
“每次都很准时。”一个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今天是要做什么?”
莫一鸣递上花束,努力用平稳的声线回答她:“尊敬的小姐,我等一直对您为人类作出的一切心怀感激……”
一阵风刮过,不知是空气中的什么元素聚集在一起,在半空渐渐显示出一个少女的人形,可那人影在凝实的时候就一把将花束打落在地上,她盯着错愕的莫一鸣说:“我不喜欢你。”
长至脚踝的白发瞬间将青年的脖子绞紧,又把他提起来,对方被掐住脖子,仅仅瞬间,过大的实力差距就差点让他被绞死。
“你没有当‘清道夫’的资格。”少女的眼仁却是极淡的红色,瞳孔的边界不算明显。
哪怕是唯一的清道夫即将丧命,队伍中的其他人为了不再进一步触怒她,依旧保持着沉默,控制心跳——没有人能说自己拿捏得了她的心绪。
少女控制着力道,没有真的把青年捏死,她转而对队长说:“换一个清道夫。这个就留下来当家具。——准许你回答,并赞颂我的仁慈。”
“伟大的女士,您的胸怀如天空般广阔,人类在此等伟光面前犹如蝼蚁。”蒙住眼睛的队长缓缓跪下,他的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此刻额头触地,“请宽限我们一点时间,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愿望。我们深深为这样的丑态感到羞愧,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莫一鸣的大脑已经开始缺氧,理智逐渐变成碎片,隐约抓住了自己送命的原因……《第九灾厄补充文档no171》中写了,她好像不喜欢被叫做小姐。
少女似乎觉得无趣,她缓缓飘到黑色轿子边上,将一只手臂撕下来丢进去,切口虽然是鲜红的,却一丝血都没流出来:“你们走吧。太无聊了,无聊到想把你们都杀掉。”
……
“喂,小鬼。”少女支着下巴看正在地上蜷缩的莫一鸣,“现在,你和我说说看最近外面都发生了点什么吧。”
莫一鸣压抑着咳嗽声,重新充血的脑子动得很快,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补充文档no13》里说的“禁止对第九灾厄说与镇物无关的话题”,但很快,《补充文档no1》里“尽全力满足第九灾厄的所有要求”又浮现在脑海里。
清道夫可真难当啊,第一次谒见就翻车了。
……啊,现在他也不是清道夫了。
在他假装顺气,实则思考的过程中,少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快点。”
“咳咳。那要不,就从……最近仁地狱发售的新游戏说起吧。”莫一鸣绞尽脑汁想着,“这是个有关爱、死亡,和收容物的故事……”
他偷偷瞄着对方的表情,但突然又想起来,除了清道夫外的人都不准许看她的面容,瞬间感觉血都冷了几度,他死在这里事小,万一这位动真怒了,起码这个国家是完蛋了。
“继续。我还挺喜欢听的。”
莫一鸣于是继续说了下去,他的声音清澈又有磁性,在说到温馨日常的时候会变得轻柔,在说起战斗时又热血激昂,仿佛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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