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房间里的沙发道:“这病房是你缴的费,好歹坐下吧。”
见十七总算乖乖听话地坐过去,段天边也躺下,闭上眼睛。
窗边的帘子拉得很紧,壁灯一关,整个病房就显得有些昏暗,只余几束明亮的光影从窗外投射进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沙发,没多少睡意,两个人的空间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只剩下床头柜上钟摆的滴答声。
段天边在心里数了一会儿,脑子却控制不住地去想关于十七的事,又想之前傅子琛说的那些话,慢慢也真的有些困了。
耳边的滴答声逐渐变得模糊,时断时续,没等到装睡把对方骗出去,下一秒就毫无防备地坠入昏沉的梦里。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见湿冷的雨夜,闷不透气的屋子,淡红色的液体,黑色窗外出现的看不清人脸的影子。
零散的片段打乱了顺序,无法拼凑,却依旧让段天边浑身发寒,本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逃走,手脚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全然动弹不得。她就像条被冲到河岸上的鱼,绝望无助地摊开肚皮,在毫无温度的冬日下逐渐被风干,被遗弃。
无数冒出来的诡异碎片几乎要将她割裂,窗户外的人在低声喊她,有时候喊段队,有时候喊天边,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从漆黑的窗栏缝隙中伸进来,温柔地抚摸她,说,“跟我走好吗?”
远处有闪电凌厉地劈下,而段天边看着反光玻璃上一晃而过,藏在人影背后冰冷的锁链和项圈,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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