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刚刚那位沉默的女孩子就开了口。
“对啊,景老师课上得可好了,大家都喜欢!还没评上副教授呢就……明明再熬一段时间就到了评职称的时候了!他一定能选上的!”
她说着说着就透露出哭腔,或许景希归真的是个不错的老师。可如果真的是个好老师,会在自己的课上当着这么多敬仰他的学生自杀吗?孙悟空有些唏嘘。
他们待在化学实验室里帮着整理了器材,期间还问到,景希归之前在课堂上也有过奇怪的举动,不小心把腐蚀性液体倒在自己的鞋子上,不过当时只是一时的失神,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也采取了措施。
不像这次的喝硫酸,自杀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告别那两人,他们直接上楼去了案发现场。那漆黑的地面和脏乱的讲台还昭示着当时的恐怖,血色混杂在其中,好像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炮轰的战争,只留下废墟。
教室里的监控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景希归就是在所有人都专注地观察实验变化时,不动声色地喝下半瓶。比起喝,更应该说是灌。
正常人面对那样剧烈的灼烧感一定会做出反应的,尽管他的意愿再强烈,身体也会出现反抗。他是真的想死,就只能在身体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灌下去许多。
视频里的他喉结不见翻涌,只能说明,他是完全靠着气息打开了自己的食管,如手术插管一样的将液体灌注进去。然后在猛地一瞬间,倒落在地上,吐血、沉闷地尖叫,任由血污流淌在地面上,弄脏他的衣物与身体,最后在注视中迎接死亡。
走得痛苦的人,死不瞑目。
天光大亮,这间本应该敞亮的课室却弥漫着黑色气息。孙悟空将光源关闭,它就完完全全坠入黑暗。
他们没有再去找系主任,既然警方那边已经派人谈话了,那也没必要做无用功了。比起那些关于他人品如何、业务如何的评价,她倒是更希望能挖出一点关于那些伤痕的来源。
白隆玛看她愁眉不展,路过校园超市时立马给她买了支冰激凌,甜蜜的香草味和有些小众的薄荷巧克力味。冰凉在入喉的一瞬间冲上天灵盖,会马上覆盖掉许多的愁苦忧闷。他这样相信着,伸手到她面前。
“学神!你选一个你喜欢的!我吃另一个!”
孙悟空似乎已经不再拒绝他这种表达关心的方式,看了两眼就将薄荷巧克力那支拿走。
跟他猜想的一样,果然会喜欢那种奇奇怪怪的味道。不一样的是,她吃到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自己,被那股冰凉弄得五官扭曲!
他邀着孙悟空就在绿茵场边上坐下。
难得回到学校,干嘛非纠结着查案子!何况这个案子还是人家的案子,跟他们实在没太大关系!
白隆玛倚在长凳上悠哉地观看起眼前这场业余的球赛来,忽然间,那颗黑白相间的球砸到门框,从边角飞到他们这边来。跑道上正有人走路发呆,没注意到,白隆玛冲着他就喊“小心”!
那人跟着就回头去看,正巧被实实地砸中脸庞!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踢球的同学们从那边走过来,问他怎么样,他却只是摇摇头说没关系。
鼻血挂在人中的位置,不停地往下掉。他推拒着大家的好意,渐渐远离了人群。
孙悟空看着他,表情越来越奇怪,猛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白隆玛吓了一跳。
“学神!你干嘛!吓死我了!”
“那个人……是景希归的学生。”她在之前景希归的照片档案库里见过。
“那又怎么了?大家都喜欢景希归,他这么难过也正常。”
“可是……他手里那把小刀我觉得有点可疑……”
“啊?小刀?卧槽!”
白隆玛顺势就朝那个踉踉跄跄的人影望去,他走得缓慢又沉重,追上实在很简单。
他灵机一动就从萤石里取出来碘酒和药膏,问他要不要擦点东西,免得毁了脸。这些医疗用品本来是留给孙悟空做后备资源,没想到现在这里用上。
男生有些意外,颤颤巍巍地摆手说不用。
白隆玛一如既往地发挥死皮赖脸神功,把着他就带他到操场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给他开始擦药。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这是一对情侣。
孙悟空慢慢走来,刻意不去打扰他们。白隆玛已经不再是最开始那个只会摆阔的白隆玛了,有些东西,由他来开口,或许更加合适。
她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戴上帽子就开始压腿,仿佛只是来操场锻炼一般。
白隆玛轻轻地给他擦起药水,余光瞥到孙悟空就心领神会,顿时暗喜。他给他擦完药,就坐在他身边,漫不经心地开始聊天。
“今天天气可好,你也出来走走?”
男生不答,他就接着不厌其烦地唱起独角戏。
“你刚刚在想什么啊?这要是不擦药,感染了不得烂脸?”
“谢谢。”
他语调轻盈温和,与白隆玛的狷气形成强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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