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颈後,轻轻的将魏无羡从驴背上护了下来。
魏无羡虚靠在蓝湛的肩头,晚霞映在蓝忘机脸上显得绯红,添上与平日清冷素白的容貌截然不同的颜se。
魏无羡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甚至不在乎对方是否会答应,他便开口问了:
「蓝湛,……牵牵我,陪我走一段路吧。」说完,迳自缓缓伸出手。
天边云彩被染得yan极了,蓝湛双眸如同微醺般起了薄薄水雾,他望着魏无羡的眼神炙热更甚秋yan。蓝忘机不明白这个人是基於什麽心思,现下也不想弄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拒绝魏婴。
魏无羡将目光落在眼前人的浅眸,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暖烘烘的开始发烫,不知是否因为垄罩在斜yan的余晖中,还是为自己冲动提出的要求感到困窘。一瞬後,他伸出的手被接住,那人将它轻轻摆在身侧,并将自己的手穿过他的。
两人并肩而行,魏无羡盯着彼此拉长且紧密相连的影子,心里想着,这条路终於不是独自一人走了,身边的人是夥伴、是知己,是……反正就是很重要的人。
远方逐渐日落,暮se随之缓缓升起。魏无羡心情平静安然,丝毫没有入秋夜的寒意,却总觉得侧脊被人盯着,一阵麻感。他动动右肩,眼角余光不觉瞥见个脏脏的影子躲在旁边的草丛里。魏无羡吓得将握住蓝湛的手一紧。
「哇!你怎麽在这?不是叫你在彩衣镇等我的吗?」语气中隐含的不知是懊恼或是有些生气。
一名凶屍跳了出来,这凶屍不是谁,正是温宁。
「公子……含……含光君。」温宁其实早就等在山门外,但一直苦於找不到时机「打扰」这两位,只好一直默默跟着。他目不斜视的看着魏无羡,假装没瞧见那两人还牵着的手,继续说自己要说的话。
「魏公子,我不能进云深不知处,所以在这里等你。我……见到金如……金凌小公子往乱葬岗山上去了。」
「你怎麽会看到他,他不待在金麟台,去乱葬岗g什麽?难不成是去找我?」
还真的是!
金麟台一剑後,含光君带着魏无羡离开,音讯全无。有众多传言说夷陵老祖重回乱葬岗老巢,有人说他将拿赤峰尊的头颅炼化出一个b鬼将军更暴戾威猛的凶屍;还有人说夷凌老祖蜇伏十六年,誓以江枫眠大弟子之名,夺回云梦江氏;更甚者则说,魏无羡使用媚术,藉着莫玄羽这断袖的身t魅惑蓝氏双璧……。
短短不到几日,各种讹言谎语在整个金麟台传着,成了大家茶余饭後嗑瓜的谈资。然而,这却不及十六年前有心人刻意诽谤诬陷,最终将魏无羡b至独木桥走到尽,真不知是万鬼噬心还是谣言铄金毁骨来得更痛一些。
金凌耳里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心乱如麻,紧抓着岁华剑漫无目地的走着。金光瑶处理中断清谈会後的残事,江澄脾气显得更爆了,似也在和各家开会研讨老祖回归之对策。金凌被看成是不成气候的毛孩,哪儿都没自己的事。他内心深处不可知的一隅,竟偷偷想念起那个把自己从吃人堡背出的人。
以前看着莫玄羽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那个断袖哪能入自己的眼,更别奢望来攀什麽亲戚关系。当时从舅舅那里放走了他,只是因为不想欠他人情,但他却是生命中第一个跟自己好好道歉的人,也是在被同侪嘲讽欺负时,站出来给予支持之人。在义城,虽用着自己最憎恨的鬼道术法,却存助人之心,行大义之举;虽令人看不惯的摆出长辈姿态,却是灵活风趣、如师如友的示范与引导,且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护全一帮小辈。金凌渐渐觉得此人好像也没那麽讨人厌,毕竟……也是同宗的血亲……。
但他却是魏无羡!
他怎麽能是魏无羡?
他不该是那个害si自己父母的人!
金凌恨极了,t0ng上那一剑,却没有任何一丝报复的快感,反而是更多的酸楚与悲愤。
他不知道自己还想再跟他说什麽?
再去多砍他几下?还是去问清楚当年的细节?或是听他说说跟自己母亲有关的过往?
虽然舅舅从来不听,但从别人只字片语的拼凑得知,母亲以前多麽疼ai魏无羡。
自己都没有被娘好好疼过、照顾过呢,他凭什麽?他凭什麽告诉我什麽人生大道理、凭什麽教我怎麽打架、凭什麽用那样关ai的眼神偷看我?
金凌边走边用袖子胡乱抹着眼泪,突然心一横:
「哼!夷凌老祖算什麽?我怕他吗?我就要把他绑回莲花坞,让他跪在我爹娘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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