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湿了一片。青俊心下莫名,便听那人泣声道:“请……请问是青言前辈吗?方才我在此垂钓,不知如何遭了野外的畜生,不慎落水——要不是有这神兽相护,恐怕早已……前辈,您能否帮我瞧瞧,为何这小神兽自上岸之后便昏迷不醒,还不停地吐水……”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使劲按了青俊腹部两下,似想要帮它把水吐出来——可这身下全是薄雪与鹅卵石,一按之下,便如在那凹凸不平的案板上搓了又搓,直按得青俊筋骨难受,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青俊只想跳起来破口大骂,然嗓子一滞,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它这才觉出真正的不对来:且不说这人是如何在水里制服它的,如何它上岸以来,意识清醒,却口不能言?不仅如此,它方才吐的不是炭么?如何又成了吐水?它想要确认,然不知怎的,竟是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听这虚伪的人类趴在它身上,一边哭一边胡言乱语,仿佛方才两者之间的龌龃根本不存在一般。更可怕的是,如何这人类说了半天,它父亲却一直沉默,甚至连过来看一眼的意思也无?洛水哭了一阵,亦觉出一点不对来。她其实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护山神兽无恙的模样:小山似的一座,目如铜铃,犀角锋锐,发似青纲,声沉闷雷,确实威风凛凛,也确实让人望而生畏,实在很难同抱入怀中细细抚慰的“宠物”联系在一处,更难生出什么怜爱之心。是以她虽与这神兽亦有了契约,却半分亲近的心思也没有。洛水原本并不怕青俊突然醒来,毕竟这小神兽与她境界相去不远,又有公子帮着,靠着这“罗音织幻”之术,可不得想让它昏迷它就昏迷,让它吐炭就吐炭?只此刻面对这辟邪护山的大神兽,她却不敢做得太过,说话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小心。她不知这青俊到底看到了几分,看它久久不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吐些真话。她小心翼翼道:“前辈,其实刚才是小公子同我顽……”“不,我看到了,”青言道,“是它推你下去的罢?”青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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