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知道了。”李归玉答得平静。
王怜阳笑起来:“那他以诛杀逆贼,为先帝报仇的理由往东都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
“现下所有驻兵不动,世家不管,都等着看咱们的笑话,”王怜阳盯着李归玉,“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李归玉笑起来,“如今那些看热闹的,不过都是因为无法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凶手,他们害怕谢恆是受我指使,为我所用。那这顶帽子,我能带,李圣照不能吗?”
“你什么意思?”
王怜阳皱起眉头,李归玉抬眸看她,扬起笑容。
“谢恆不是要按《大夏律》受审吗?那就审他。”
王韵之王怜阳听不明白,只看李归玉走到一旁椅子坐下,倒了茶道:“按律处置,公开凌迟,以彰朕之清白。也同时让天下人,和朕一起看看,那位前太子李圣照,到底是为先帝报仇而来,还是为救弑君之臣而来。”
“你想用谢恆钓李圣照?”
王韵之立刻反应过来,随即皱眉:“他怎么可能这么蠢?”
“他不一定来,可有一个人,一定会来。那隻军队跟她出生入死,她才是军队的话事人,只要她想,”李归玉端起茶杯,目光带冷,“大军便会来,李圣照也就不得不来。”
◎卿之所在,吾之所往◎
听着李归玉的话,王怜阳王韵之对视一眼。
想了片刻后,王怜阳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就依你来办吧。”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李归玉继续道,“还是把王氏所有能用的军队都调到东都,屯兵备战。李圣照想打,那就给他打,等他打到东都两日距离时,我们便将谢恆处死的消息传出去,如果他带兵攻打,或者找人营救,那就是坐实谢恆是他的人。届时杨淳以及各大世家之人可为我们所用,再煽动李圣照军队军心,有几个人想跟着他谋反的?到时候,我们和他硬碰硬打一仗,再看看鹿死谁手。”
“若是如此,”王韵之思考着,“李圣照协同谢恆谋逆之事,如今便该昭告天下。”
“这是自然。”
李归玉应声。
王怜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打吧,便与他们打到底,李圣照不会放过我们的。归玉啊,”
说着,王怜阳看向神色冷淡的李归玉,眼中露出慈爱:“你现下是皇帝了,走到这个位置,可别忘了来处啊。”
李归玉闻言,便知王怜阳在提醒什么,低笑一声:“娘娘放心,”说着,他抬眸看向王怜阳,颇为认真道,“我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王怜阳温和出声,“你我母子,日后同心协力。”
“是。”
李归玉颔首。
见话说得差不多,李归玉站起身来,行礼道:“时候不早了,母后,我先走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
等李归玉走后,王怜阳收起神色,王韵之有些忧虑道:“姑母,这一仗一定要打吗?”
“韵之,”王怜阳嘲弄一笑,抬手拉过王韵之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是靠抢的,当年王家抢了崔家的,如今人家要讨回来,我们没有选择。你爹走了,日后王家,”王怜阳抬眸看向她,颇为认真,“就是你的了。”
“我明白,姑母。”王韵之垂下眼眸,恭敬道,“韵之必定牢记姑母栽培,不负姑母重望。”
“那个孩子……”王怜阳压低声,“还好吗?”
王韵之闻言,轻声道:“姑母放心。”
王怜阳点点头,隻道:“去吧。”
李归玉做出应对,隔日“李圣照教唆谢恆刺杀皇帝、殿上斩公卿”一事便到处发出了告示,李归玉以皇帝之命,召各路兵马勤王东都。
而李圣照也在钟老帮助下,恢復容貌,请了他曾经的恩师云山真人下山辨认真伪,同时向各处说明当年崔氏冤案,为崔氏伸冤。
两边人在各地传播消息,都想寻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们你来我往,洛婉清却没有心思理会,隻每一日等着追思从东都送过来的消息。
她信不过其他人,如今她隻信得过监察司留在东都的暗桩,以及,谢修齐。
她在开战当夜便派人联系谢修齐,隔了两日后,她便收到了谢修齐确认谢恆无恙的消息。
谢修齐给她的信中告诉她,李归玉将谢恆关押后,谢修齐立刻去找了李归玉,李归玉以保谢恆不受折磨作为交换条件,同谢修齐要了十万金,并要求谢修齐为他登基铺路,压住朝中反抗朝臣。
谢修齐应了下来,连夜凑了一万作为定金,答应尽快凑齐余下九万之后,终于得到了每日能派人确认一次谢恆情况的特许。
“新朝安稳之前,李归玉暂时不会与我撕破脸皮。天牢由李归玉亲信亲自看守,预备围点打援,难以劫人,尽快入东都,以增筹码。”
得了谢修齐的信件,洛婉清才定下心来,带着军队一路直袭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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