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被催赶着衝上去,谢恆如虎奔豹驰,疾步衝出,在众人反应前,一把抓住本已跑远的孙正理,猛地按在地上。
谢修齐站在混乱的人群中,终于看不下去,他正被谢广成拉着逃跑,看着谢恆被士兵围攻着,还在追击孙正理,他终于没忍住,咬牙一把甩开兄长拉着他的袖子,往着人群衝了进去,大喝出声:“谢恆!”
谢恆掐着孙正理脖子,看着衝出来的谢修齐,他喘着粗气,盯着谢恆的手,惶恐出声:“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谢恆听着谢修齐的话,他明白谢修齐的意思。
如果他隻杀了王神奉一人,那还有周旋的余地。
可如果他杀了孙正理,再多杀一些人,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滥杀大臣,触怒百家,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看着谢修齐眼中的害怕,看着这个老者,眼中的惶恐,他笑了笑。
“爹,”他温和出声,“我回不去了。让弟弟给你养老送终吧。”
音落刹那,只听“咔嚓”一声声响,孙正理猛地一挣扎,随即睁大眼睛,没了气息。
谢修齐睁大眼睛,谢恆却是再不管他,隻衝向下一个目标。
他记得每一个在当年参与过崔氏案的人。
他记得在崔氏行刑当日每一个催促过他的人。
他记得在青云渡每一个逼着他围剿崔氏的人。
他记了那么久,他每一夜都在回想他们的面容,每一晚都在血水里来来回回千刀万剐。
户部尚书王怜真。
御史台大夫王朗。
御史台中丞孙术……
这些人早在最初就开始往宫门外跑。谢恆死死盯着他们,一个个追出去。
士兵蜂拥而上,前仆后继,谢修齐挤在人群之中,一声一声急唤:“谢恆!谢灵殊!停手!停手啊!”
但谢恆听不见了,他眼睛被血水沾满,他只是盯着他的目标,一个个杀了过去。
元气丹损耗根基,他来时吃下整整一瓶,从那一刻,他便没想退后。
等到现场最后一个他记得的官员被他捅穿在地,他终于感觉到有些支撑不住。
筋脉爆裂开来的疼,这点疼痛对于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可不知道为何,他脑海中却是浮现出最初遇到洛婉清时,他假装自己不会武功,骗着洛婉清将他护在身后那夜。
那一夜她洛婉清筋脉被内力撑开,皮肤渗出血水,那时候他毫不在意,他隻想,此女身份成谜,行事诡异,当多加查探。
后来为她塑骨,也隻觉这是她的机缘。
可如今他却想,真疼啊。
他的惜娘,那时候,真疼啊。
他将剑从官员身上拔出,周边士兵围着他,谁也不敢上前。
尸体堆了一地,谢恆满身是血,他喘息着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李归玉。
李归玉和杨淳站在一起,杨淳惊疑不定盯着他。
他看得出来,如今谢恆的武艺必定在他之上,只是他为了孤身行刺,又服用了元气丹,以一抵上,当世哪怕是八宗师之首的张纯子,都未必能有这样的能力。
他不敢上前,李归玉也不出声。
谢恆扫了一眼周遭,轻笑一声。
他周边全是尸体,满地都是血水,他站在血水之中,试图去解自己腰上的酒葫芦。
可他指尖一直在颤,试了几次,终于才从自己腰间解下酒葫芦,他打开盖子,低头浇在剑上。
酒浇灌过血水,谢恆知道李归玉在看他,他看着血水从剑上滴落,轻喘着道:“好了,该死的人都死了,我的剑喜欢喝酒,也该犒劳一下它了。”
“谢恆,药效总有尽时。”李归玉看着谢恆颤抖的手,平静道,“元气丹可以短时间提升大量内力,却是以摧毁人根基作为根本,等药效散去,你将筋脉爆裂,成为一个废人。”
“还用你说?”谢恆听得好笑,抬头看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说废话的?”
“弑君谋逆,殿上斩公卿,”李归玉盯着谢恆,“谢恆,你罪该万死,谁都保不了你,何必浪费他人性命?”
听到这话,谢恆便知他是在劝降,他提剑轻笑:“我可以死,可是我谢恆,隻伏诛于大夏律,亦或……”
他眼中浮现出一丝想念和温柔,仿若情人轻喃一般,唤出那个名字:“柳惜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朱雀:“不好了,公子把所有敌人都杀了!”
洛婉清:“哈?都杀了?”
朱雀:“没错,都杀了!”
洛婉清:“……刺客,这才是真正的刺客。”
李归玉:“最高端的权谋,往往用最朴实的方式……”
◎你要用谢恆钓他们?◎
听到这个名字,李归玉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冷声纠正:“她叫洛婉清。”
谢恆没有与他纠缠洛婉清的事,他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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