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恆闻言,直起身子,冷眼看向坐上王神奉。
王神奉注意到谢恆的目光,笑着迎上谢恆:“谢司主似觉此言不妥?”
李宗闻言,转眸看去,就见谢恆看着王神奉,笑着道:“王大人觉得,洛婉清今日杀郑平生,应当抵命?”
“难道不用?”
王神奉神色锐利起来,谢恆轻笑:“那郑平生,为何不当给洛曲舒抵命呢?”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瞬变,王神奉神色不动,玩味看着谢恆:“谢司主是觉得,今日谢夫人所行无错?”
“有错,但罪不至死。”
谢恆盯着王神奉:“且不说今日乱局出自谁手,刺杀陛下的刺客哪里来的,撇开尔等是否有谋逆之心,就隻算郑平生与她洛家之事,她血债血偿,亦事出有因。”
谢恆说着,环顾周遭:“郑平生滥用职权陷害平民致死,本就该罪加一等,如今却能安享晚年,尔等不觉不公吗?”
“看来谢司主对此案心存不满许久,”王神奉闻言,端起茶碗,用看后生的眼神看着谢恆,“那之前为何不说?还是说如今不过是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以谋自己的私心?”
“的确是谋自己的私心。”谢恆冷静承认,王神奉眼中露出笑意。
谢恆笑起来:“难道这世上,只允许你们世家有私心,我就不能吗?洛婉清求一份公道,从扬州到东都,如今她以身入局刺杀郑平生,虽有过错,但亦有因。我身为夫君,自当以身相许,既然郑大人当初能将功抵过,那陛下——”
谢恆转头看向高处李宗,拱手道:“昔年陛下遇刺,臣为救陛下重伤之时,陛下曾赐臣一道免死金牌。过去微臣手持此令,隻当提醒之用,提醒自己,牢记陛下恩德。”
“恆……”
“但今日——”谢恆语气骤重,打断李宗寒暄的话语,抬起头来,认真道,“微臣愿以免死金牌,请求陛下,饶我夫人一命!
(补2)
◎你是崔恆?◎
“你荒唐!”
一听这话,李宗怒喝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扫了一眼周遭,压住情绪,安抚道:“恆儿,你今日饮酒,朕当你说得是醉话。”
“陛下不敢吗?”
谢恆看着李宗,平静道:“陛下,您乃天子,您的权力乃上天授赐,任何人夺予不得。您给的免死金牌,保一个为父报仇的孤女,难道不够吗?若有人有异议,那冒犯是天威,他们是大不敬,是谋逆,是乱臣,陛下有何可怕!”
“谢司主这是为一己之私将父皇置于焦火之上了。”
谢恆话刚说完,李归玉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他提步入内,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就见他身上衣衫有些凌乱,呼吸急促,明显是一路赶过来。
他抬手行礼,恭敬道:“父皇。”
“归玉来了。”
看见李归玉,李宗松了口气,抬手指了自己身侧最近的小桌道:“来,归玉坐这里吧。”
“多谢父皇赐座,但儿臣尚有话要说。”
李归玉朝着李宗行礼之后,抬头看向谢恆:“方才听到谢司主力保罪女洛婉清,不惜以免死金牌相挟,谢司主如此偏袒之举,就不怕引起民愤吗?”
“民愤?”
谢恆嘲讽出声:“谁是民?是诬陷平头百姓洛家的郑平生是民,还是洛家是民?为何而愤?愤的是洛氏出身卑微人如草芥满门冤死却还要跪地道歉,还是害人满门还能富贵终老?如论民愤,今日洛婉清此举大快天下;若论法纪尊卑,陛下的免死金牌,是郑氏不认,还是殿下不认?还是说——”
谢恆转眸看向王神奉:“是南衙十六卫不认?”
王神奉闻言,神色冷了几分。
谢恆看向李宗,行礼道:“陛下,方才监察司拦截了一名送信出去让南衙十六卫带人包围监察司的探子。今日花园中埋放了火药,混入了三波刺客,陛下,洛婉清到底是护驾平乱,还是为私怨刺杀郑平生,此事待定。”
说着,谢恆看了周遭一眼,意有所指道:“但天威不容触犯,今日陛下免死金牌在,想赦谁,便可赦谁。若有异议者,臣,万死不辞,定当诛其全族,以震朝威。”
话说到这里,众人算是听明白过来。
今日有三波刺客来刺杀李宗,刺杀之后,监察司围困众人搜查刺客,王神奉竟然直接调南衙十六卫的人过来做某些准备。
这个消息让在场所有人心惊胆战。
赦免洛婉清似乎已经成为李宗此刻彰显自己作为天子尊严,与世家博弈的筹码。
李宗面上不显,沉默着不说话,旁边李归玉扫了一眼李宗神色,立刻道:“谢司主好大的口气。今日若你力保洛婉清,来日郑氏谋反,兵乱四起,该算在谁头上?”
“郑氏谋逆那自然是算在郑氏的头上。”
“郑家势大,若郑氏备战,威胁国本,谁来负责?”
“我负责。”谢恆答得毫不犹豫,随后他一撩衣摆,跪在地上,认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