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跪?”谢恆假作什么都不知道,问得凛冽。
杨淳却也不多说,隻拿出李宗随声令牌:“陛下吩咐,您照做就是了。”
谢恆没有多再问下去,他看了一眼令牌,便掀了衣摆跪下。
他跪下没有多久,青崖便赶了回来,半蹲下来给他整理衣衫,压低声道:“确认了,是柳司使的名字。”
谢恆看了青崖一眼,便不再说话,在院子安安静静跪着,周边人都好奇上前,不到一个时辰,流言蜚语便传得到处都是。
李宗见时辰差不多,便让人唤谢恆进屋,谢恆得了话,提步入内,一进房内,就听李宗道:“别跪了,你跪得也挺久,便伤了筋骨。”
“谢陛下关爱。”
谢恆闻言也没有再跪,李宗放下手中朱笔,抬头打量谢恆,他上下看了一眼,笑着道:“怎么不问朕为何无缘无故罚你?”
“陛下不做无故之事。”谢恆冷静回话,“陛下有令,微臣听命,无需多言。”
“朕就喜欢你聪明。”
李宗笑起来,想了想,招手道:“恆儿过来。”
谢恆闻言上前,李宗站起身来,同谢恆比了比,随后有些怀念道:“比朕高了许多,我记得你十八岁的时候,好像也就比朕高上些许,又长高了?”
“后来又长了些。”
谢恆实话实说,李宗点了点头,随后盘算着道:“算起来,今年翻过年,你便二十五了,璧奎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孩子已经生了三个,你别说孩子,身边连个女人都不见。”
谢恆站着没出声,李宗有些嫌弃:“一说这些你就哑巴了,什么时候能长进些?”
“陛下想为我说亲?”
谢恆直接开口,李宗斟酌着道:“算是吧,说来……应当算让你个忙。”
李宗说着,看了一眼杨淳,杨淳便朝小太监们挥了挥手,所有人悄声退下,关上房门,李宗捏着茶馆盖,漫不经心拨弄着桌上茶碗中的茶叶,斟酌着道:“这些时日……郑平生有些太过放肆,他年纪大了,还是该回司州了。”
谢恆闻言,便了然李宗意思,抬眸看向李宗:“陛下想要怎么回去?”
“抬回去。”李宗笑着开口,“回白鹭山上躺下,好好欣赏家乡风景。”
谢恆眼神微动,随后颔首:“微臣明白。”
过去监察司明面上暗地里为李宗清理过不少人,有些闹得天下皆知,有些悄无声息至今仍是悬案,李宗开口,谢恆便熟门熟路道:“陛下可需要挑选时日?”
“这次不一样。”
李宗摆手,轻声道:“这次朕不要你动手,你只是暗中帮忙。”
“帮谁?”谢恆问出口,却已经有数。
李宗笑着说出一个名字:“洛婉清。”
谢恆心上一颤,立刻垂下眼眸作恭敬状遮住神色,李宗倒也没有察觉,继续道:“这件事别和朕扯上关系,你先想办法把她安全带出去,再找机会安排她动手。”
“所以陛下想赐婚?”谢恆明白了李宗意思,李宗点头。
“如今归玉盯她盯得太紧,你带她回监察司,这是最合情合理的办法。顺道么……”李宗盯着谢恆,“若是喜欢,留下也无妨。”
“她若当真杀郑平生,还是杀了干净。”谢恆面上没有情绪,只在袖下暗暗握拳,提醒自己这是李宗试探。
李宗见他回应,心满意足点头,随后轻笑一声,似是随意一提道:“那日你带着她和那么多百姓进宫,我还以为,你多少对这位下属,心中存些怜惜呢。”
“怜惜自然有,”谢恆垂眸解释,更清楚李宗意图几分,他现下还在试探洛婉清与他的深浅,于是他继续道:“她家乃冤案,又是我一手培养,能保自然想保。但大局当前,孰轻孰重,微臣分得清楚。如今南衙十六卫统帅人选尚未选出,陛下应当明白微臣心意。”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说明了他的私心,不将话说得太满让李宗怀疑,又澄清洛婉清告状那日,他之所以带人上殿,更重要的是逼郑璧奎交出南衙十六卫,重在李宗。
李宗终于放心下来,想了想洛婉清,颇有些遗憾:“可惜了,这样的身手。”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谢恆,笑着打趣:“还这么漂亮。”
谢恆没有回应李宗玩笑,李宗见他不应,便点头道:“行吧,知你不喜欢说这些。杨淳,取圣旨来,”李宗抬手,“朕盖印宣读,对外就说……”
李宗看了一眼谢恆,随后道:“谢司主在监察司内,与洛婉清日久生情,两情相悦,今日在宫中跪求赐婚,朕念及谢司主过往功绩,特此应允。”
谢恆跪在宫中求赐婚的消息传到李归玉耳里时,这时李归玉正在府中挑选喜字窗花。
中书省的圣旨已经草拟,门下省正在审核,礼部也已经开始安排,一切准备就绪,他只等最后,赐婚圣旨一到,便等待吉日迎娶。
他与洛婉清婚事,几乎算得上板上钉钉,一想到洛婉清穿着嫁衣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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