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天气回暖,枝头嫩芽新发。
洛婉清和谢恆上完早朝,用过午饭,谢恆便领着洛婉清再次入宫。
“这次我是以近侍身份带你过去,”谢恆带着洛婉清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御花园,压低声提醒道,“看看就好,别多说话。”
“好。”
洛婉清应声,刚好就听见旁边传来张逸然的声音:“纪先生,小心。”
洛婉清和谢恆抬头看去,便见张逸然正在花园门口,扶着差点摔倒的纪青。
察觉两人视线,张逸然抬起头来,随后压着高兴行礼:“谢司主。”
说着,张逸然将目光落到洛婉清身上,颔首轻笑:“柳司使。”
“张大人。”
谢恆点点头,洛婉清也无声行礼,目光从纪青苍白的脸上一扫而过,纪青抬眼看她,两人只在半空中短暂对视,便又挪开目光。
而后谢恆便领着她先行往前,等走远些,谢恆才道:“昨晚你把人追回来,就这么算了?”
洛婉清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自己房间。这些时日,他不管怎么样都会偷偷跑出来同她睡到快要上朝,等时间差不多再回自己房间准备上朝。
等上朝下朝,周边一直有人,他也没来得及多问,一忙忙过头,现下看见纪青,谢恆才想起来。
洛婉清点点头,轻声道:“劝了劝。”
谢恆闻言看她一眼,知道她不想多说,也没追问,隻道:“你心中有数就好。”
说着,他领着人穿过花园,左拐右绕,来到御书房中。
到达御书房时,里面正传来李宗和众人谈笑之声,谢恆领着洛婉清进去,所有人抬眼看来,李宗笑了笑道:“恆儿来了,坐吧。”
谢恆上前,坐到李宗左手边,李宗右手边坐着谢广成,宋惜朝和郑平生各自坐在一边。
李归玉和郑璧奎也在堂上,郑璧奎站在郑平生身后,李归玉坐在郑璧奎旁侧。
一行人似乎来了许久,谢恆落座后,便就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聊天,正说着谢广成儿子的婚事,整个御书房热热闹闹,全然不见半点审案严肃,只有谢恆一个人,冷淡坐在李宗旁边,听着他们说话,也不出声。
等了片刻,太监上来,在李宗耳边附耳说了几句,李宗神色才淡下来,转头同众人道:“行了,张御史到了,不说笑了。”
听到这话,郑平生等人脸色便冷了几分。
李宗转头看向郑平生,先安抚道:“老郑你等一会儿也别太激动,年轻说话衝些,但若是冤案,朕会为你做主的。”
“臣自然相信陛下。”郑平生闻言,面色稍霁,恭敬道,“只要张大人不要太过分,老臣不会和年轻人一般计较。”
“让郑老受委屈了。”
李宗叹了口气,洛婉清冷静听着他们对话,扫了一眼周边,宋惜朝和谢广成面上看不出喜怒,李归玉则是一直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觉到洛婉清视线,李归玉抬起眼眸,看见洛婉清看他,便轻轻颔首行礼。
众人各自调整好情绪,李宗便让人传召张逸然,没了片刻,御书房外便传来脚步声,而后就见一青年,绯衣如朝阳,挺直身板,踏入房中,用中正清朗的声音,高声道:“微臣张逸然,见过陛下。”
“起吧。”
李宗抬手,张逸然闻言起身,李宗从旁边拿了茶杯,同众人说起前情:“上个月宫宴,张大人御前状告郑尚书和三殿下陷害洛氏,此事诸位也都在场,想必也清楚。”
这话问的明显是来旁听的谢恆宋惜朝谢广成的人,众人纷纷应是。
李宗点点头,继续道:“为了真相,朕批准张大人继续查案,原本是想查清楚后告知众人即可,但这一月以来,有人装神弄鬼,以死者洛婉清之名在全国各地传谣,如今民间热议此事,已成动摇国本之案。为保公正,免得他人说朕徇私,特意请了宋大人、谢尚书过来一起见证,二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有二位在,想必也不会有人再说什么。”
“是陛下多虑。”谢广成闻言笑笑,温和道,“陛下向来公正严明,今日就算我等不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是啊。”宋惜朝点点头,语气却淡上不少,提醒道,“陛下心中自有法度,必会给一个公正裁决。”
“好了,不多说了,”李宗看向张逸然,抬手道,“先由张大人说说,这些时日,你查到什么吧。”
“回禀陛下,各位大人,”张逸然行了个礼,随后抬手让人呈上几分口供,“下官在江南时,发现洛曲舒的案件,便察觉有异,洛曲舒的案子,口供极其详尽,根据下官办案经验,普通人的口供,难以记忆如此清楚,故而产生疑虑。于是四处走访核对,便发现,这些口供所有证人,”张逸然说着,强调道,“不是一个,几个,而是所有相关证人,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远走他乡,要么已经死亡。此案才发生一年,所有涉案人员便再也无法找到,岂不是蹊跷?换一个角度来说,如今能证明此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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