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说法,洛婉清抿紧唇,她隐约感知到,李归玉似乎是在谋划什么,而突破点,似乎就在这里。
她现下已经依稀能摸到谢恆和李归玉落子时大概的状态,必定是他们利用他们掌握的某些的东西,逼着你走向一个结果。
现下她拿不住李归玉在谋划什么,但她知道,这必定是他会利用的事情。
江南找不到她父亲的笔迹,那在哪里可以找到呢?
洛婉清一想,便有了答案,最近处,便是她爹给的信。
可这封信不可能展露在人前,那现下最可能证明她爹笔迹的……
洛婉清脑海中一瞬闪过昨夜让谢修齐签下的婚书,突然反应过来,其实就是李归玉手中那份婚书!
她爹在外面用商行的印章,她的亲事,他总不可能也用印章吧?
洛婉清心中想着,不由得转头看向窗外。
忙了一天,已经到了下午,初春天依旧黑得很早,今日似是将要有雨,天色如晦,隐约有雷声在远处轰鸣。
洛婉清听着雷声转头看向窗外,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侍从的敲门声:“柳司使,三殿下递上拜帖。”
洛婉清闻言神色微冷,但想了想,还是伸手道:“递过来吧。”
侍从依言上前,将拜帖交到洛婉清手上。
洛婉清打开来看,便见上面是李归玉娟秀中透露着锐气的字迹,清晰写着:
“欲邀司使一聚,共覌旧物。”
看到这句话,洛婉清心上一凛,却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她想了片刻,抬手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扔进火盆之中,径直走了出去。
穿过监察司曲折的长廊,洛婉清走到前厅,老远便看到一个人站前厅门口,他披着狐裘锦缎披风,头顶玉冠,身侧站着一位少年,背对着监察司大门,看着外面天空。
洛婉清提步走到门前,冷淡开口:“三殿下。”
听到她的声音,青年转过头来,露出那张温和俊美的面容,温和行礼:“柳司使。”
他穿着天蓝色大氅,里面是白色蓝线云纹底衣,层层迭迭,格外华丽,一看便是盛装而来。
洛婉清冷静看着面前人,直接道:“殿下让我来看什么?”
“若司使不知道,就不会出来了。”李归玉没有明说,却是在肯定洛婉清的猜测。
洛婉清沉默片刻后,抬眸盯着李归玉:“殿下想要什么?”
李归玉笑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平静道:“今日虽有风雨,但我在珍馐楼定了位置,于阁楼听雨,也算风雅。”
“你想要什么?”
洛婉清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耐。
李归玉顿了顿,随后抬眸看向洛婉清,神色冷淡几分:“我说了,我只是想请司使吃顿饭。”
“只是吃饭?”
洛婉清有些不解。
李归玉颔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说着,李归玉笑起来,似是对洛婉清想要的极为了然,“让司使看一眼内容,又有何妨呢?”
洛婉清听着这话,想了片刻后,笑起来,点头道:“好啊,三殿下摆的鸿门宴,我自然要去。”说着,洛婉清往外道,“走吧。”
说着,洛婉清快步往外,从李归玉身侧走过。
李归玉等她上前,才提了步子,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洛婉清扫了一眼他的行径,懒得理会,隻思考着现下她随李归玉出去,一来确认那张婚书上到底有没有她爹的名字,二来就是她得从李归玉口中探查他到底要做什么,王郑两家与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宫宴上向洛婉清求追封,那必定是得罪郑氏之举,可他又说他和郑氏说了会保下她,他是怎么做到让郑氏如此容忍他的?
从李归玉口中探消息不容易,但是她得试一试。
他能反覆来找她探听消息,她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但跟他出去,有一个巨大的麻烦。
洛婉清回头看了后山一眼,想着里面坐着那位,心里就有点犯怵。
昨夜才将将哄好,今日又跟着李归玉出去吃饭,道理上说得过去,可偏生谢恆这人不讲道理。
但一想,谢恆也不是当真蛮横无理之人,求得不过是个心意,只要她能将心意说清楚,他应当也不会计较。
洛婉清自我安慰一番,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领着李归玉踏出监察司大门,刚一出门,便刚好遇见谢恆的马车拦在门口。
洛婉清急急停步,谢恆恰好卷帘从马车中出来,转头一看,刚好看见洛婉清和李归玉一前一后站在门前。
洛婉清沉默,开始暗暗咒骂李归玉出门也不看黄历。
而谢恆盯着洛婉清和李归玉,微微皱起眉头。
李归玉也知道这样突然出现在监察司,对于谢恆来说可能有些无礼,便赶紧抬手行礼道:“谢司主,今日是在下有要事请柳司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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