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知父亲死讯、听闻崔恆死讯那些时刻的痛楚瞬间涌上来,像是噩梦一般将她笼罩。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李归玉察觉谢恆是崔恆的可能。
崔恆的身份本来就是谢恆过去在监察司用过的身份,所以当初她查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从进入监察司到现在都有记录,甚至还和普通司使出过任务,李归玉不太可能查得出来。
李归玉可能会发现她和谢恆之间的蛛丝马迹,但只要他相信崔恆死了,他就算察觉她和谢恆的可能,也不太会真的认为她会在这么短时间移情别恋。
而他确信崔恆死了,最重要的……其实是判断她的情绪。
崔恆“死”后,她就见过李归玉两次,流风岛是一次,那时候她当真以为崔恆死了,李归玉估计也是因为她的反应,所以对崔恆的死没有太大怀疑。
而昨夜那一次太短,李归玉怕是不能明显看出来什么,接下来他或许还会试探。
甚至于,此次的香囊,就是一种试探。
谢恆与李归玉在流风岛同行过一路,李归玉应当早就摸清楚,崔恆的性子在感情上怕是与自己没有太大区别。她身上要是染了旁人的香气,崔恆必不乐意,若崔恆当真去了,她就算为了让亡魂安心,知道自己与谢恆熏香相同,也必定会想办法避免。
洛婉清摸清楚李归玉的意思,便去了药房,他的避香珠她不用,但的确是要寻些药材防止谢恆熏香染人的。
洛婉清去药房找了些避香的药材,这才行往白虎司,先申请调纪青的资料,随后便上楼找到白离,跟着白离处理公务。
谢恆早让白离领着她做这些,倒也算轻车熟路,等到了晚上,洛婉清上山回屋,刚到门口,就看见谢恆坐在门前。
他穿着一件墨蓝色广袖长衫,编带红绳系在腰间,头髮用腰带同色的发带半挽,斜倚在台阶上,正抛着瓜子喂追思和怜清。
过去他也总是这样在门口等她,但都会带着面具,如今他没带面具,洛婉清才看清他面上的表情,惯来冷峻的脸上带着笑意,若不是见过他平日居高临下的模样,现下他倒和个普通世家公子没什么区别。
听见洛婉清回来,谢恆抬眸看去,笑着开口道:“回来了?”
“嗯。”
洛婉清应声走过去,坐到台阶上,看着谢恆将瓜子抛在空中,追思和怜清抢着去追。
怜清个头小,每次都被追思抢先,洛婉清看得心疼,忙伸手去拿瓜子道:“怜清哪里能抢得赢追思,得单独给……”
“别。”
谢恆按住洛婉清的手,解释道:“它最近胖得飞不动了,我在练它呢。”
洛婉清听到这话,不由得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怜清比起以前的确胖了不少。
谢恆拂开她的手,继续在半空扔瓜子,一面扔一面道:“它个头再小,那也是拿来寻人的,你给它喂成这样,她飞一里就飞不动,还怎么找人?”
洛婉清听他说得有道理,也没再打扰,就看怜清在半空跳来跳去,就是抢不到一颗瓜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心里颇为难受。
谢恆见状,瞧她一眼,便单独递了一颗瓜子过去,喂着怜清转头道:“今日去见纪青了?”
“嗯。”
“情况如何?”
“他不肯说。”
听这话,谢恆倒也不意外:“世家盘踞多年,哪怕是如今东都朝中清流鼎盛,也不免畏惧向往,更何况一个普通百姓?”
说着,谢恆拍了拍手,直起身来,转头看她:“他不肯开口,那你打算如何?”
“先试探。”
洛婉清思考着道:“知己知彼,以心养心,若实在是万不得已……”
洛婉清没有说出口来,但谢恆却是明白她的意思。
纪青的家人,还在监察司。
她不是不择手段的人,有选择时,她总愿选择更好的一条路。
然而她也从不一味良善。
谢恆想了想,思考着道:“明日就是宫宴,稳妥起见,如果他不作证,你的折子就往后放一放。”
说着,谢恆看向她,宽慰道:“有的是机会。”
洛婉清应了一声,想着纪青没有说话。
谢恆见她神色,想了片刻后,抬手搭到洛婉清肩上,笑着道:“司使切勿忧愁,实在不行,我陪司使敲登闻鼓,找个青天大老爷。”
洛婉清被他逗笑,也知道现在多想这些无益,算了算时间,便开始赶人:“好了,天色不早了,且去睡吧。”
谢恆闻言一顿,迟疑着道:“惜娘这就让我走了?”
“不然呢?”
洛婉清想起早上的事儿,有些嫌弃推了他一把:“好好睡觉去吧。”
谢恆闻言,也知洛婉清今夜不打算留他,只能是叹了口气,掸了掸衣袖,无奈放手道:“灵殊睡姿不雅,怕是近日打扰了司使,让司使不喜了。”
洛婉清听他又绕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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