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烦殿下。”
洛婉清也不想与他多话,崔恆情况如何,出去就知道了,她抬手行礼:“如无他事,在下告辞。”
“我等了你许久。”
话音刚落,李归玉便抬手拉住她。
洛婉清回眸看去,紧张看他:“殿下想做什么?”
“这里是天牢出来的必经之路,我从下朝一直在这里等你,”李归玉抬眸,“我本想,要是你不出来,我就去找父皇讨要了你,可惜你出来了。”
“殿下到底想说什么?”洛婉清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看着她的眼神,李归玉嘲弄一笑,从袖中拿出一隻木簪,递给她:“我送你的东西,你弄丢了,我特意找回来的,你带回去吧。”
洛婉清垂眸看了一眼李归玉手中发簪,便知他是什么意思,平静道:“这不是我弄丢的,这是我送人的。”
“小姐不会拿我的东西送人。”李归玉固执开口。
洛婉清一顿。
之前他每次强调她洛婉清的身份,她都觉得厌烦,她不明白,既然他现在愿意不惜代价找回洛婉清,为何当年要害她。
然而听过郑璧月的话,她再听闻,便意识到,他固执问的,根本不是洛婉清。
他在意的,是江少言。
是天下人弃他,唯一人救他的那五年。
他容不得别人否认,容不得别人放弃,哪怕他自己先抛弃,他也要洛婉清,永远守住江少言的存在。
想到那些听闻的过往,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转头道:“我不是洛婉清。”
“你……”
“从我从扬州来,”洛婉清没有再与他僵持,暗示道,“我就只是柳惜娘了。”
李归玉闻言一顿,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他捏着木簪,不由得微微颤抖。
她没继续否认。
可是她也不承认。
这一刻,洛婉清仿佛成为了过去,成为一个代号,她平静又温和道:“洛婉清已经不存在了,就像江少言一样。三殿下,”洛婉清眼里带了几分悲悯,“你执着的,不过是当年竹林夜雨里,有人相救的过去而已。大家来了东都,各有所求,便不要执着往事了。”
李归玉没有说话,隻捏着木簪,死死盯着她。
洛婉清不想与这样的李归玉交谈,她宁愿他和平日一样,更狠更疯,更恶毒一些。
那至少会让她忘记他曾经的身份,忘记他曾经叫江少言。
她不想与他对峙,颔首转身。
错身而过瞬间,李归玉无端端生出几分惶恐。
这种恐惧比他无数次面临生死更甚,他一把将她拽到身前,洛婉清下意识还手,只是铁镣限制他,李归玉轻易将她往门上一压,便将她整个人製住。
他死死盯着她,微红的眼里带了水汽:“凭什么?”
洛婉清一愣,她感觉他腹间的血从渗透到她手掌,她听着李归玉咬牙追问:“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你说不执着就不执着?你凭什么说洛婉清江少言不存在了?你什么说他们是往事过去了?!你是洛婉清你就得认!”
“李归玉……”
“你隻记得李归玉了吗?!”
这一声问出来,洛婉清说不出话来,李归玉克制着情绪,他抬起手,仿若是成婚却扇一般郑重,将木簪慢慢插入她的发中。
洛婉清愣愣看着他,在那双眼里仿佛是看见死去的江少言又重归而来。
只是这个江少言相比过去有些陌生,可是那专注又深情的眼却没有分别。
“记好了,”那双酷似江少言的眼盯着她,李归玉沙哑又笃定开口,“你是洛婉清。”
“我不是。”洛婉清明白他的用意,他想将她绑在过去,她挺直了脊梁,认真道,“我是柳惜娘。”
从她和张九然在扬州监狱、医室内错身而过那瞬间起,她就是柳惜娘。
听到这话,李归玉笑起来。
他嘴唇轻颤,眼里带了几分疯狂,却还是道:“没关系,”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喃,“你早晚要认。”
说完,他便一把放开她。
“来人!”李归玉唤了人来,抬手随手指了一个太监,冷声道,“带她出去,她头上簪子掉了,你就去死。”
话音刚落,太监便跪了下去,慌忙叩首:“殿下饶命!奴才一定看紧簪子。”
洛婉清诧异又愤怒抬头:“李归玉!”
“走吧。”
李归玉没有理会她,转身提步往内宫行去。
洛婉清抿紧唇死死盯着李归玉背影。
盯着这个陌生至极的人。
等李归玉走远,旁边太监才忐忑不安道:“柳司使,我们走吧?”
洛婉清闻言,抬手就要去扯簪子,一看见她的动作,所有太监惊得跪在地上:“柳司使饶命!”
听见这话,洛婉清动作微顿,忍了忍,终于道:“走吧。”
太监见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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