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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

李归玉盯着崔恆,崔恆一笑:“崔恆,字观澜。”

“崔恆?”

说着,崔恆将桑皮纸覆在他脸上,语气淡淡:“你可以记得我。”

桑皮纸染水,贴在人的脸上,便无法呼吸。

它不会造成任何伤口,甚至不会像水刑一样让人呛水。

它只是安静待在人的脸上,让人因为无法呼吸痛苦。

最初只是憋气,然后会因为感觉到死亡开始挣扎,再挣扎无果后,肺部开始感觉炸开一般的疼痛,周边全是轰鸣之声,人激烈的抽搐喘息,一点一点走向死亡。

这种濒死感,比起直接杀了他,会让人更清楚意识到死亡的恐惧,绝大多数人,都会在此时招供。

但江少言不会。

他之心性,洛婉清了解。

莫说贴加官,就算是把他梳洗一道,他不想说的,也绝不会落出一个字。

他对自己的心智和身体都有绝对控制,想来是江枫晚死士出身,早就对他有过相应的训练。

只是她本来也没想用刑罚让他招供什么,不过只是贴加官实施之后,容易让人神志不清。

这样一来,她更容易问出她想问的东西。

以及……

她心中那一点,隐秘想看他痛苦的私欲。

她冷静看着被崔恆一张一张纸贴在脸上的人,等待着他和其他所有犯人一样挣扎痛苦。

可是一张桑皮纸,两张桑皮纸,三张……

她看着桑皮纸一点一点变高,对方却始终纹丝未动。

他不痛苦吗?

洛婉清皱起眉头,她不甘心起身,走到李归玉身侧。

崔恆计算着时间,见她过来,转眼看她,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能再延时下去。

洛婉清也知道不能将他真的弄死在这儿,便了点了点头,崔恆取走了桑皮纸,桑皮纸下露出青年青紫的面色,也就是那一瞬间,他大口大口喘息起来,有些迷离睁开眼睛,看见站在面前的洛婉清,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柳司使,”李归玉急促呼吸着,眼中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千刀万剐,“还想做什么?”

“看来江枫晚是殿下的禁忌,殿下嘴硬得很,那我们不妨换一个问题。”

洛婉清笑了笑,故作镇定道:“江枫晚殿下没有回报,知恩图报的殿下,是怎么回报洛家的呢?”

李归玉没有出声,洛婉清抬手召唤崔恆:“把‘鬼缚’拿过来。”

崔恆瞟他们一眼,转身去拿药。

鬼缚是一种刑讯的药物,会极大提高人对一切感觉的敏锐度,用了此药,哪怕只是轻轻地摩擦,都会成倍产生痛感。

听着这药物,李归玉倒冷静下来,他看着洛婉清从崔恆手中接过药,抬手卸了他的下巴,给他将药灌进去,随后指挥崔恆:“继续贴。”

崔恆低头上前,重新将桑皮纸浸入水中,李归玉端详着洛婉清,突然出声:“你和洛家什么关系?”

刚问完,桑皮纸就重新覆上他的面容。

“殿下乃洛家一手救起。”洛婉清没有理会他,她等了一会儿,看着桑皮纸盖上他的面容,过了一会儿,他胸膛起伏起来。

鬼缚的药效应该开始产生,他此刻所有的感官都会敏锐无数倍

她看着他,声音淡淡:“洛家名望一直极好,结果殿下被郑小姐发现身份,突然就成了私盐贩,殿下没有觉得疑惑吗?五年啊。”

洛婉清走上前去,手指拂他的发间,猛地抓紧他的头髮,将他往下一拉靠近她。

成千万倍的痛感刺激得他整个人一颤,洛婉清另一隻手撕下桑皮纸,看着李归玉睫毛轻颤,挣扎着抬眼看她。

她凝视这双熟悉的眼睛,抓着他头髮的手不由得轻颤。

崔恆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下。

洛婉清死死盯着李归玉,为了遮掩这点颤抖,她攥紧他的头髮,疼痛让他无暇顾忌其他,洛婉清含笑轻问:“殿下就没有发现过洛家贩盐的线索?还是殿下发现了,包庇罪人,不曾检举?”

“你是来为洛家讨公道的?”

李归玉颤着唇笑起来

他似乎是痛极了,但却始终保持着冷静:“还是只是我与你有仇,你想报復?”

“随你怎么想。”洛婉清见他似乎逐渐脱离轨道,从旁边拿起钢梳,压着他的脖颈一点点刮下。

那是用来梳洗的钢梳,平日都需要用滚烫的沸水先把人皮肉烫烂,然后用这把梳子刷洗下来。

如今虽然没有用滚水烫烂他的血肉,甚至于这圆润的钢梳不会给李归玉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在鬼缚束缚下,疼痛不会减少半分。

李归玉脸色发白,捏起拳头,感觉血肉似乎是一块一块掉下,听着洛婉清追问:“谁把诬陷洛家的私盐放到洛家,谁做的决定?你,郑璧月,还是郑平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事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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