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与李归玉有仇?”
“生死之仇。”
谢恆点头,又道:“然后呢?”
“但公子拒绝了和李归玉结盟,我便彻底打消杀心,为摆脱风雨阁控制,开始与他们周旋。他们要我证明自己的能力,故而我才会引诱公子上山,但我有把握他们不敢贸然动手,若当真动手,我也必定会拚死护下公子。”
听到这话,谢恆多看了洛婉清一眼,随后道:“昨夜为何支开朱雀的?”
“我一人无力对抗风雨阁,故而昨夜,我遮掩了您身上的凤寻香,把凤寻香放在了我想让朱雀使去的地方,朱雀使之后,便帮我清理了风雨阁的人,之后我的人给我放了信号,我知目的达到,便通知您立刻让朱雀使回防。”
“这样他就没时间翻找你重要的东西了,是吧?”
谢恆一语道破她的打算,洛婉清垂眸:“是。”
听到这话,谢恆久未出声,盯着她,似在辨认她言语真假,许久后,他轻笑了一声,隻道:“借我的人,做你的事,你倒是聪明得很。”
洛婉清自知理亏,平静道:“任凭公子责罚。”
“过往之事我不追究。”谢恆没有同她计较,抬手挥了挥,旁边四使便懂事起身,退了下去。
庭院中一时只剩下两人,谢恆瞟了她跪在地上的膝盖一眼,抬手道:“上来替我研磨。”
洛婉清闻言,斟酌着起身,来到谢恆案牍旁边。
谢恆案牍放着蒲团,洛婉清跪坐在一旁,抬手替谢恆研磨。
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谢恆是什么意思。
谢恆却也没有半点表现,目不斜视,仿佛没她这个人,抬手从一旁拿了卷宗,淡道:“我之前说过,你既然进了我监察司,我自会庇护你,无需自己去搞这些歪门邪道。”
“是……”
洛婉清尴尬出声。
“你如今活了,就好好活着,帮我做点事儿。”
听到这话,洛婉清立刻认真起来,恭声道:“谨听公子吩咐。”
“今日陛下要召见你,问审昨夜之事。你听好。”
谢恆强调,洛婉清立刻凝神,谢恆低头批着卷宗,一面写一面道:“昨夜,我到芳菲阁与一神秘人相约,用你交换白离,过程中,你的面纱掉下,被太子看上,于是太子找对方讨要你,两人起了衝突。”
“但是,”谢恆抬眸,紧盯着她,“你并不知这是太子。”
洛婉清一听,便明白谢恆是要为她劫持太子一事做出解释。
不知者不罪,她不知道这是太子,比她知道这是太子要好得多。
见她明白,谢恆收回目光,继续道:“隻知突然冒出许多杀手要杀他,出于仁义,你救他一命,又刚好听见我遇袭的声音来救我,带着太子殿下破窗而入时,你发现这些杀手对太子极为紧张,你就打算试一试他们态度,所以才把刀架在太子脖颈上。后来我告诉你这是太子,你才知自己犯下大错,我让你以命相护,我受伤出去找援兵,你便遵照我的意思,一直保护太子到最后一刻,可明白?”
谢恆语速不急不慢,洛婉清努力急着他每一句话,等消化后,她并不理解,不由得皱起眉头。
旁边谢恆看了一眼她磨墨的手,直接问:“想问什么?”
“公子……”洛婉清斟酌着,“为何不说邀约公子的就是三殿下?”
“你有证据吗?”谢恆直接追问。
芳菲阁鱼龙混杂,每个人都带着面具,不留身份,谁都无法指认,昨夜李归玉在芳菲阁。
洛婉清顿了顿,迟疑着:“可以先告知陛下再查……”
听到这话,谢恆轻笑了一声。
洛婉清茫然抬头。
“你记好,”谢恆语气淡淡道,“所有人,都你可以怀疑再查,但李归玉,除非你有实证让他一击必死,否则绝不要和陛下提于他名声有污之事。”
“为什么?”
洛婉清诧异抬头,随后意识到自己失礼,赶忙道:“属下冒犯……”
“当年,李归玉自愿成为质子,与北戎议和,”谢恆没有责怪她,颇有耐心解释,“此事让他声望极高,这不仅是涨了他的脸面,也是涨了皇家的脸面。他如今是李氏的荣耀,是李氏身为皇族不负天下百姓的证明,陛下宁愿给他一杯鸩酒对外称他病逝,都不会承认,他有罪过。除非彻底撼动陛下的利益,不然……”
谢恆神色中压了几分讥讽:“陛下一定会为他遮掩到底。”
听到这话,洛婉清骤然明白,为什么当年谢恆在扬州不肯接她的案子。
区区一个洛家,哪怕圣上知道了,也不会真的处理这位“皇室荣誉”。
甚至于,为了遮掩,他们连流放的机会都没有,会直接赐死。
明白这一点,她胸口气血翻涌,可她不敢让谢恆看出来,隻死死握住墨条,恭敬道:“卑职明白了。”
“还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谢恆垂眸看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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