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没说话,她低下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怀疑,他的算计,她有一种久违的苦涩涌上来。
她低着头,轻声道:“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看出你实力远强于他们,假装来救你呢?”
“我……”秦珏迟疑着,终于还是开口,“我的确这么想过。但后来我看着你……”
秦珏想了想:“我想应该没有人能骗得这么真吧?如果真的骗得这么真,那就算我瞎了吧。总归也不是大事,反正你也杀不了我。”
他终究是因为有后路,才勉强接纳她,而不是因为真的信任她。
“那,”洛婉清压着自己那份让她厌恶的苦涩,轻声问,“既然你怀疑我要杀你,一路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我打架的时候吹叶子帮我,教我刀法,替我修复筋脉……”
还有那颗蜜糖,那纸页上细心的草药,她自己都没想过的月事带。
她说不出口,又觉得怨愤。
有些怨恨自己,明明已经在江少言身上栽过一遭,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随便给点好,就当他是个好人。
说什么戒备,真正戒备的,明明面前这个每天带笑的人。
“我……”听着洛婉清的话,看着她明显隔离开来的神情,秦珏垂下眼眸,轻声道,“我只是顺着你,你装什么样子的人,我陪你演什么样的人。”
“那现在呢?”洛婉清抬头,看向面前青年,“也是顺着我,装一个适合我的样子吗?”
青年没有说话,他垂眸看着地板。
洛婉清突然意识到这句话问得有些没有意义,其实他们本来也就是萍水相逢。
答应同行是各取所需。
她救他也只是因为自己的承诺和良心。
现在他应当已经确认她无害,那之后如何看待她,如何对待她,应该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抱歉,是我逾越了。”
洛婉清收起情绪,扬起笑容,“您为我塑骨,我十分感激。看您的样子,之前是故意示弱引蛇出洞,如今蛇都已经落网,您应该不需要再用我来伪装。以您的身手,应该不需要我再护送去东都了吧?”
秦珏扶着额头,没有出声。
洛婉清抬手,恭敬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拖累公子,我今日把七虫七花丹的解药製好给您,之后我们分道扬镳,各自去东都吧。”
说着,洛婉清提步想要离开。
秦珏坐在椅子上,突然出声:“惜娘。”
洛婉清顿住脚步,听着身后人问:“为什么把我给你的清单都买回来了?”
洛婉清没有立刻回答,她想了想,终于道:“我给你下毒的时候,你给了我一颗糖丸,我觉得挺好吃的。”
听到这话,秦珏抬眸,他看着面前身形单薄,背影如孤鹤一般的女子,终于开口:“我于你最后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想进监察司?”
“我有想报的仇,想要保护的人。”洛婉清没有骗他,也没有欺骗的必要,“有个人曾经让我意识到,这世上,唯有握在我手中的权力,才能完成这一切。所以我想到监察司去,一路往上爬上去。用我的剑完成我想完成的事,用我的权力,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说着,她回头看向秦珏:“虽然这一路你一直在骗我,但我仍旧感激你。希望日后监察司,我们再会。”
他教会她许多。
教会她拔刀,教会她正经的内家功夫,帮她练体,为她塑骨。
虽然他骗她,但她并不怨愤。
秦珏盯着面前女子,片刻后,他轻声一笑:“惜娘,日后我不会问你来处。无论你疑不疑我,我不疑你。”
洛婉清一愣,秦珏站起身来,温和道:“我有些事,必须提前先走。七虫七花丹解药你不必给我,未来我们东都再见,我自来取,这里我和主人家说我们是遇到山匪的夫妻,我有事提前回家,他们不会多问,你可再修养几日。我留了些好的功法给你,还留了一把好刀和一些药物,以及一些常用的武器,都在房间里,你走的时候一并带走。惜娘,”秦珏静静看着她,好久后,他才道,“其实对你好这件事,也并不都是伪装。大多是随心。”
洛婉清听着,看他挪开目光,不自然道:“有时候是觉得,如果你不是坏人,那你是个好苗子,可以好好教导。有时候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有时候,单纯是想做这些事,并不都是算计。”
“那就好。”
听这话,洛婉清笑起来:“你这样说,我舒服多了。”
见她有了笑容,秦珏也高兴了一些,他转眸凝视着她的脸,想了想,终于道:“我走了,东都相见吧。”
“改日再见,就不相送了。”
洛婉清拱手,秦珏点点头,也没迟疑,提步离开。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还有,惜娘。”
洛婉清疑惑抬头,秦珏认真道:“日后别让人随便对你好,你太心软,容易出事。这一路赶路即可,切勿和人相交。监察司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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