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情你亲妹妹,你同情一个外人?所以当日晌午过后,沈同尘来敲门,她生生是没理会。但沈同尘是谁,当今大理寺少卿,翻个墙的身手自然不在话下。提步跃进院子时,便见沈窈正闷坐在院中小几前喝茶。“许久未见,阿窈的脾气又见长了。”沈窈甚至没有抬眼瞧他。沈同尘继续道:“爹的意思,就是已经同意婚事了。”他就是来传话的,陈述这个事实。“我就知道,爹恐怕还要将此事禀予圣上吧。”她是大宋的一个官家小姐,嫁给苗疆的少主,甚至兴许是苗疆未来的王,这是大事,不可隐瞒。“是,此事是务必要禀报圣上的,只是你不想嫁?”他看出沈窈眼底的犹豫。沈窈叹了口气,倒不是想不想嫁的问题。而是她总觉得为时过早,只是互通了心意便要商议婚事,她毕竟不是传统的古人思维。而且最重要的,是温绰之前都没有同她商议过此事,她浑然不知就被人通知要成婚了,心底到底不是滋味。面前的茶壶都已经没有热气升腾,凉了许久。沈同尘不嫌茶凉,于自家妹妹对面的石椅坐下,自顾自倒了杯凉茶,轻押一口。泡了许久的青茶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人心生凉意,尽管这是圣上当年赏赐的永春佛手,也难逃凉了后的味同嚼蜡。“可就算再好的好茶也会怕凉。”他感叹道,似乎是想一语双关。沈窈自小就不吃他这一套,抬眸凉凉道:“你院子都没有的喝呢,还管我这里的茶凉不凉?”她的意思也不止是茶,谁不知道沈少卿今年年方二十一,弱冠之年都过了,后院还是空空如也,明面上人们也只是奉劝他莫要耽误了大好年华,但背地里怀疑他不举的说不定也大有人在。自己屋子着火都无暇顾及,还跑过来她这里叽叽喳喳说好茶也怕凉。沈同尘一口茶噎在嗓子眼,半天才咽下去,也是颇有些无奈。全天下,也就他这个没大没小的妹妹敢这样跟他说话。但是“你若是真不想这么早出嫁,为兄也不是没有法子帮你。”“当真?你有这么好心?”沈窈眸光亮了亮,这才抬头与她这便宜哥哥对视。倒也不是她对这个穿书以来自带的便宜哥哥产生怀疑,而是他们也就小时一起玩过,沈同尘读书的本事完全遗传了沈长临,一目十行出口成章,在金陵时无论与谁家的孩子站在一起都会让人显得黯然无光。更别说她了,亲妹妹,字写的那叫一个不堪入目,算数又算的糊里糊涂。
沈长临不想打击她,却也总下意识提起沈同尘如何如何,可她就是她,不是谁也不能成为谁。小时候他还总沾沾自喜,不知谦虚为何物,长大后收敛多了,但他们也鲜少再能够见到面了。所以她对沈同尘,算不上讨厌却也不算多么的亲近。但终归是一家人,他不会害她,她是知道的。沈同尘:“”“我在你心底就是个坏心肠的?”沈窈:“你小时候告状我抄你题目的事也没少做。”沈同尘:“那都过去多少年了?亏你还记得。”沈窈则表示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沈同尘再一次被她的小心眼蛰伏,但只能心里默念一万次亲妹妹,是亲妹妹。沈窈:“所以到底是什么法子?”“还能是什么法子为兄还未娶,家妹总不能太急,我去同爹说说此事,到时候这婚就算定下,也不会急着让你出嫁的。”反过来,把他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就行了呗。他也不舍得她早早加为人妇,还想着等他再升官有了自己的宅邸就将她从金陵接过来小住呢。“哥”这样一看沈同尘的牺牲也是蛮大的沈窈说不感动是假,情绪上来了多少挤出了滴泪花。拉起兄长的袖子擦了擦眼角,随即也承诺道:“若是有合适的姑娘,我也会多为哥哥推广一番。”沈同尘面无表情,表示他听了一点也没觉得开心。“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哎你别把我袖子弄湿了,我下午还得回大理寺呢!”沈窈被关了紧闭不允许出院子,但拦不住有人非要进来找她。前有翻墙而入的沈同尘,后有踩在照野身上爬墙进来的温二少主。沈窈看到人影,想也不想就喊道:“看门的都是吃白饭的吗?没看到这么明晃晃一个人往你们小姐院子里爬,也没人吱声?”下人们连忙赶来,将二人拦住想押送到沈长临面前,照野护在温绰面前,直直道看谁敢动。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路过准备回大理寺的沈同尘及时赶过来,让下人开门放人进去,并遣散了看守的人。温绰自知理亏,差点被当作贼人压出去也没有生气,进来时还特意放轻了脚步,目光则一直放在沈窈身上。“你生气了?”多么愚蠢的询问,沈窈心道。“我怎么敢同温少主生气,温少主是苗疆二少主,含玉而生身份尊贵,但我呢?我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官家小姐,连自主自己婚配的能力也没有,温少主亲自来提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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