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轰鸣声犹在耳畔。
高子禛刚被海关工作人员一阵刁难完,把自己和行李塞进计程车时,又多给了司机大哥两倍费用。
禹琰在一旁看着也没阻止他,愣是等着高子禛自己看跳表跳的心都开始跟着颤了,和司机大哥卢上,两人才好不容易从计程车的魔爪里逃出来。
高子禛尝过几次教训,如今和禹琰并肩站在公车上,若不算上藏在行李箱底层的钱,他此刻已经算得上是一贫如洗了。
随着车辆行驶,大小建筑在眼前不断闪现,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处在城市中,这里并不如在东海那般随地可见小妖小怪,反而乾净到仅有人类生活的痕迹。
高子禛紧紧g住车内的细铁栏杆稳住身子、用膝盖卡着行李厢,另一手还抱了个牛皮纸袋。
他年方廿八,眉眼jg致、朱唇微翘,本是长相秀气的文雅青年,然而此刻却被闷得像只落汤j,汗滴从额间频频滑落,漫过他颈间的黑se麒君印。
若非东瀛天气和这南方差不多,还适应得过来,他现下早已经被热气给熏晕了。
脚边行李滑了一下,高子禛反应奇快,下意识偏过脚重新将行李箱顶回原位。
禹琰站在一旁抓着吊环玩手机,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听闻动静只是朝他淡淡瞥过一眼:「小心点,别摔坏了。」
高子禛轻应一声,垂下目光,继续在脑中过着资料。
他刚开始受训时就曾看过一些文件,然而真正的机要却是在他来这之前才被允许涉略的。
那等资讯量可不容小觑,尤其他做为明订在表单上的「受邀」人士,还得提前一周待在海关处接受感化教育,之後才能光明正大地越海前来会盟所在地,导致他在时间上并不充裕。
高子禛固然记x不错,也不免有些消化不良。
此次前来,他除了带上自己这个人,一些常用品和衣物,也就只有两卷画和藏在箱底的钱,而至於那些文件,其中细节详尽到令人发指,他一界东瀛人士持有这种资讯可是会掉脑袋的,自然不能带在身上。
画中内容已经让海关检阅过了,名义上是要送此次中原方负责人的伴手礼,禹琰为此还当着海关的面用他们的座机电话打给青yan东方家的人解释了老半天。
不过说到底,其实海关也不敢扣世家中人要的东西,所以也就在表面上故意折腾几下,便放两人入境了。
到站後,高子禛自动卡在一旁等着其他人推挤出去,才抓着行李和纸袋跟上,然而在下车之际,他却是sisi的盯住禹琰刷过卡时,电子版上的显示介面。
已扣款,45元。
然後他盯着面板,同样拿自己手上的东海人民临时用卡刷过一次。
已扣款……90元。
高子禛向介面上的数字蹙了下眉头,转头快步下车,闷闷不乐地将自己的卡塞进乾瘪的钱包内,一面感叹道:「好贵……」说着,视线转向禹琰手上那张样式普通的卡。
为了识别身分,在中原做任何事都必须经过特制的卡,但若有碰到愿意负责的中原人,求他给自己挂保办张身分卡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你的每一项行为都会暴露在那人的监控之下。
「等你成功入了二少爷的眼,自己让他给你办张卡。」禹琰看他那副羡慕到放光的表情,连忙把自己的卡收起来道:「别想跟我要啊,我是有多的卡,但大少爷盯我盯得紧,我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多生是非。」
高子禛轻哼道:「反正你都特地南下来给我接机了,不差这一点钱吧?」
「这是因为大少爷非要出难题,接你只是顺道。」禹琰横了他一眼道:「反正现在先让你栽几个跟头、长点教训也好,省的之後给人压榨承受不了。」
「我哪有那麽脆弱?哥你就认了吧,就是想欺负我初来乍到……」高子禛嘟嚷道,语调里却颇有些调笑的意味,下一刻又笑咪咪地拎起行李、跟禹琰走在人行道上。
近百年来,会盟法条放宽,本来被排除在外的东瀛遗民逐渐回流,有些在这寻了个饭碗温饱生活,有些在这屈尊找了个大户人家做依傍。
而会盟也藉此机会与程和奕商量,希望他用交流员的名义往会盟领地内送东瀛遗族的小辈们,以表双方长期友好。
这行为表面看来是东瀛方的示弱,至於程和奕另有心思,自然不在意这点虚名,也就同意了。
各界人士本来对此现况顾虑极深,因为他们不知道东瀛遗族是否另有所图。
但事实证明,这些年来除了些偏激分子,他们并没有多惹是非。
况且几年实行下来,交流员一词也流於表面,事实上他们待遇极差、遇着事也无处申诉,除非碰到一个好主子,还能勉强保留点尊严。
两千年前意气风发的四头猛兽,如今只是四只到处乞人垂怜的狗。
各家名士索x也就由着他们傍上自己,深信只要自己足够小心,就绝对不会被这些蛀虫侵入家族核心内。
这类引狼入室的天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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