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受够了,受够了陈祝山不爱她。此时此刻,陈祝山却将对别人的爱宣之于口。陈祝山说,爱。沈宜并不愚蠢,当她把自己从爱情的泥沼里□□,她就变得聪明通透。她捧腹笑着:“皇上是在同妾身讲笑话吗?你爱她,把她放在风口浪尖上;你爱她,连个名分也不给她。她是谁啊,孟知语是谁啊?孟知语是您名义上的妹妹,是江安侯的夫人。您告诉我,您如何爱她。这不是爱,是罪名。正是皇上给她添加了这种罪名,才将她置于今日地步。”沈宜冷静地透过他的面具,宣布他的虚伪。陈祝山恼羞成怒,拔出了旁边架子上的剑,剑指他的皇后。沈宜看着那剑尖,更觉得发笑。指着她的剑在发抖,可见握着剑的人是多么的愤怒。沈宜笑起来:“皇上可以杀了妾身。”陈祝山握着剑,脸色铁青。他没可能杀了她。至少目前没可能。皇后随他多年,一直没有错处,家世背景品行,皆是一流。他有什么理由,能轻易地杀了她?为了知语。尽管他很想这样做,可是他不能。他拿着剑,剑从沈宜的头发处擦过,带下她一缕秀发。秀发落地的瞬间,陈祝山也出了宫门。有小太监来报,许多大人们求见。陈祝山不想见,他们便都跪在了门下。一个两个,都来逼他。孟知语醒过来的时候,感到一种天地混沌的茫然之感。她睁开眼,看着那朱红的罗帐,片刻后,意识才回归脑内。耳边有人轻笑一声:“孟知语,你是睡傻了么?”她缓过神来,意欲撑起身来,在手肘碰到坐垫的一瞬间,却无力。江恒身边的女人及时扶住了她,女人笑起来:“姑娘,小心些。”她靠着身后的垫子,待到稳住了,才放眼去看眼前的一切。眼前有一个江恒,江恒怀里搂着一个女人,他们身处一艘船上,船在宽阔的江面上航行。从江面往两岸延伸,是连绵的山脉,山脉上云雾缭绕,江水青碧。孟知语眼睛都没眨,望着船从一个前头,行到下一个山头。江恒嘲笑她:“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孟知语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又继续看向这山这水。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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