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地上爬动,身上也在疼,但他咬牙忍着。自从修成人形后,他都不在地上爬着走了,现在只是站不起来,没办法。“你想跟我去做饭?”姜向月想起昨晚小哑巴抢着刷碗和抢着给她洗脚的事,她终于明白小哑巴在比划什么了。小狐狸拼命点头,主人终于懂了!姜向月一弯腰,将瘦弱的小哑巴抱起来,又放回床上去,说:“外面的雪还没停呢,你连鞋都没有,出去该冻僵了,等你伤好一点再说吧。”小狐狸又被放回去,他忍不住又抹眼泪。主人真是天大的好人!他对主人更死心塌地了!哪怕被主人吃掉,他也心甘情愿!就是能不能先不吃……他还能为主人做更多的事呢!还有尾巴和耳朵怎么又露出来了?小狐狸赶紧把它们藏好,生怕被发现。姜向月端了两碗糙米粥回来,和小哑巴一人一碗喝了。姜向月先一步喝完,然后就看着小哑巴露出的毛绒耳朵随着喝粥一抖一抖,看得她脸上也挂上笑。真可爱的耳朵啊。昨夜她就抵着毛绒耳朵睡来着,感觉真好,好想再摸一次。姜向月将火盆生好,也抱来剩下的木柴放在一旁,嘱咐道:“我去衙门上工,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家好好养伤,火盆要是快灭了,你就自己添些柴。”小狐狸又比划比划。姜向月又没懂,但总之留小哑巴在家不会有事。她关好门就顶着风雪走了。今天衙门里没有活儿,她点个卯报道后就可以回家。姜向月点完卯去账房排队领俸禄,领了五百文,她在簿子上画个十字,表示自己领了,然后将钱袋小心地揣在怀里,心里惦记着家里的小哑巴,准备去买棉花和伤药。【作者有话说】 敏感的小狐狸“我果然卑劣又下贱。”姜向月离开衙门先是去了铁匠铺,将昨晚从小哑巴身上剪下来的铁链子都卖了。半斤精铁卖了五百文。这下身上有一千文了,姜向月去了药铺。“有没有哪种药能治嘴里的烫伤?”上次姜向月烤暖时,不小心烧到手,来买过一次烫伤药,一盒药花了八十文,但是想着小哑巴舌头上那么严重的烫伤,她想买更好一点的伤药。伙计打量一下姜向月,看她的棉衣还破着洞,不像有钱的样子,那点小伤不必让她浪费银钱了,于是劝道:“烫到嘴?喝热茶烫的?不过就是个水泡吧,几天就好了,不用买药,回去吧。”
姜向月摇头道:“是炭火烫的,还挺严重的。”伙计顿了一下,从未听说谁被炭火烫到嘴里,难道谁会拿舌头去舔炭盆不成?但伙计也不多问,去拿了烫伤药来。“这是最好的烫伤药,内部溃伤也管的,一百文一盒。”姜向月瞧着这盒子更小了,再想着小哑巴身上那么多的伤,估计一盒连一次都不够涂全。如今天气这么冷,小哑巴身上的伤再不上药,怕不是要冻烂。姜向月咬咬牙,买了两盒。小心地揣好伤药,姜向月去了布匹店买棉花。精细棉花三百文一斤,普通棉花两百文一斤。姜向月琢磨一下,买了三斤普通棉花。最后两百文,她去米铺买了两斗糙米。家里的米不够吃到年底,虽然三斤棉花应当不够做两个人的棉衣和棉被,但她总不能饿着啊,她一到冬天就偶尔头晕,看大夫也看不出来,八成是饿的,而那个小哑巴饿得都皮包骨了,饿得尾巴都掉毛了,所以还是先紧着肚子填吧。再次身无分文的姜向月扛着三个棉花大包往家走,回到家的时候,雪还没停。一推开门,看到……那小哑巴正拿着小抹布,跪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呢。小哑巴的银发随意挽起来,他穿着的夏装又大又不合身,像是披了一个大口袋在身上。姜向月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小哑巴腰后凸起的尾巴,从形状来看,尾巴是缠在腰上?姜向月赶紧移开视线,身为正人娘子怎么能盯着小哑巴的这里看呢!“说了现在不用你干活。”姜向月关上门,将其中一个大包放在门口,朝着小哑巴走过去。不过……地擦得好干净。屋子里烧木柴,灰尘大,一天不擦就满地的灰。如今这地被小哑巴擦得一尘不染。小狐狸手中的小抹布被夺走,人也被抱着放回床上去。他还比划比划着,指着桌子上的杯子,那是他给主人烧好的热水。不过,他一边比划还一边喘|息,是因为他身上的伤还在疼,不动的时候都疼,干起活来就更疼了,他本就没什么力气,一直咬着牙干活来着。他怎么好意思白吃白喝呢,当然是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报答主人了。虽然有点累,有些疼,但他能忍。姜向月确实渴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小抹布放下,去桌前喝了热水。外面天气那般冷,她身上的棉衣也单薄,饶是她再身强体壮,也抵不住这样的风雪。如今回到家,又是烧得热热的屋子,又是烧好的热水,又是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家,她再看向床边那个眼睛亮晶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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