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彬彬有礼,整个湖州城的姑娘都爱慕他。偏偏萧恒对赵盈盈一见钟情,当即上门提亲,定下亲事,明年便能完婚。去岁萧恒考中功名,如今已在隔壁湘州做四品大官。而观她这两位姊妹,赵如萱的婚事早就定了,是个六品小官家的儿子,品行相貌都过得去,但也只算过得去,称不上优秀。至于赵婉妍,她的婚事倒还未定下,但赵盈盈觉得,赵婉妍找不到比自己的未婚夫更好的郎君了。论家世论相貌论才学,放眼望去,整个湖州,也没有比萧恒更有面子的夫婿了。赵婉妍听着她们二人言语,只嗤地笑了声,转身进门。赵盈盈当她吃了瘪,心中暗喜,自觉今日占了上风。赵如萱见赵婉妍走了,亦与赵盈盈二人跟着进门。三人进了明辉堂的院门后,又经过一段石子路,再走了会儿,便到了正堂门口。大门敞着,已然能瞧见赵茂山与林氏身影。与父亲一别两月,赵盈盈心中盘算着,待会儿得在爹爹面前说些吉利话,爹爹总说她不够得体大方,她应该让爹爹看见她的改变。正想着说些什么好,忽地脚下一重,赵盈盈整个人便身子栽倒,摔在了门口。这一下刚好扑在门口的石阶上,赵盈盈下意识用手去撑,擦破了手掌,疼痛感登时袭来,赵盈盈眨了眨眼,眼泪落了下来。赵茂山看了眼摔倒在地的女儿,揉了揉眉心,颇有些不耐烦:“怎么这般毛手毛脚?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冒失,日后嫁了人,可怎么得了?”红棉赶紧将自家姑娘扶起来,看着赵盈盈手掌的擦伤,有些心疼。赵盈盈手掌磨破了,手肘与膝盖也磕伤了,今日才穿第一回 的新衣裳也弄脏了,狼狈不已。爹爹还说她冒失,可她走得好好的,分明是有人绊了自己一下。赵盈盈满脑子的委屈巴巴,忍着眼泪小声辩解:“爹,不是我冒失,是有人绊了我一下……”她方才分明就感觉到有人伸出腿来绊了自己一下,只是不知是赵如萱还是赵婉妍。赵茂山最讨厌女儿家哭哭啼啼的,手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呵斥道:“闹够了没有?自己行事冒失便也罢了,还泼脏水给其他人,我平日里便是这么教导你的?”赵盈盈知道爹爹生气了,可自己也委屈,低声又道了句:“您平日里……也没怎么教导过我……”她觉得自己讲的是实话,落在赵茂山耳朵里,却是怨怼之语。赵茂山脸色更沉,冷着脸对红棉道:“送二小姐回去,换身衣服,也不必再过来了,待会儿把饭食送她院子里去。”林氏与赵盈盈关系素来不亲近,但场面话还得圆两句,便劝赵茂山消气,保重身体。“老爷,你也别太生气,盈丫头毕竟还小嘛,不懂事也寻常,咱们先吃饭吧。”赵茂山哼了声:“她这样子嫁做人妇,日后恐怕要将咱们赵家的脸都丢尽了。”林氏道:“这不是还有些日子么,让人教着些便是了。”再后面的话,赵盈盈便听不见了,她已经走出了明辉堂。膝盖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赵盈盈吸着鼻子,不禁想,若是她阿娘还在,今日定然会护着她吧。这般一想,眼泪更像断了线。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只好压抑着啜泣,肩膀一耸一耸的。红棉听得心里难受,却也不知从何安慰起。等回到春山院附近,红棉才道:“姑娘别哭了,奴婢去找药箱来,给姑娘处理处理伤口。”赵盈盈哭了一路,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抬手擦了擦眼泪,声音还带着些鼻音:“气死我了,我今天才第一次穿的新裙子!”红棉也跟着破涕为笑,她家姑娘没别的优点,就是性子大大咧咧,看得开得很。赵盈盈又忍不住与红棉抱怨起今日的事来,“我当时便该仔细些,否则也不能着了道,惹爹爹不高兴。当时光顾着想说点高兴的话哄爹爹高兴了,结果她们两个竟然用这种烂招!”……霍凭景搁下笔,将那些批过的折子合上,整理好,交给朝南。朝南颔首,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做,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庭院之中。霍凭景起身,推开支摘窗,潮湿气息霎时间扑面而来,窗外残雨顺着屋檐滴落,苍绿的树叶被水洗过后,透亮几分。这是他搬来湖州的第二月。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在这里的日子,正如诗中所说那般,安静闲适。霍凭景深深一嗅,这种下雨天的味道,勾起了他一些尘封的回忆。与这潮湿气息一道飘进霍凭景耳朵的,是少女带着哭腔的嗓音,从一墙之隔的宅院中传来。“……我今天才第一次穿的新裙子……她们俩居然用这种烂招……”霍凭景长眉微挑。这倒是他在湖州平静生活里唯一的波澜了。隔壁院子里住了个小姑娘,三不五时便要哭上一番,一面哭一面要控诉自己的委屈。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与她姊妹又如何交战,如何输得很惨,被爹爹训斥了,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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